第14章 家乱（1/2）

14 家乱

这女孩子是林玉洁的大侄女小丽。

林玉洁和小丽急匆匆赶回家，家门口衣服和被子散乱的扔着，妹妹蹲在旁边呜呜地哭。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嫂子的叫骂声

“我到你们家享过一天福吗？养四个孩子，我差点折腾死，你他妈的光图自己舒服。家里的活什么也不干，钱又挣不回来，啥能耐没有！我他妈的倒了血霉了！”

“你，你别骂了，以后我多干点家里活还不行吗。”哥哥笨嘴笨舌地说。

哥哥的话又激怒了嫂子，她手指戳着哥哥的鼻子尖，厉声骂道：

“我养你们一家老小，这家都靠我，要累死我呀！一个傻子吃闲饭，一个聪明的老大不小了，在家耗着，也不嫁人，都窝在家里恶心我！该死的不死，该走的不走，要坑死我哪！我哪辈子欠你们家的啦！”

林玉洁听着，知道嫂子指着的是她和妹妹，心里很委屈，就走进去：

“嫂子，妹妹还能在家里做些家务，再大点给她找个适合的工作，也不会太牵累你的。我每个月往家寄钱，够妈妈和妹妹吃饭了。你放心吧！!”

嫂子听林玉洁这样说，更是火冒三丈。

她拎起一把劈柴的斧子，朝着他们结婚时，爸爸给做的一对黄柏的木箱子劈去。哥哥和林玉洁拼命拉住她的手，她手一松，斧头擦着林玉洁的头顶掉落。

斧子刃划破林玉洁的头皮，鲜血从头顶流下来。

妈妈哭着说：“这是干什么呀？玉洁，玉洁，你怎么样？”林玉洁抱着头蹲在地上。

嫂子还不罢休，捡起斧子，跑到厨房，“不过了，不过了！不让我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乒乒乓乓”铁锅砸碎了，地上散落着碗碟碎碎片。

嫂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个亲娘哎，我受你们全家人欺负，我不活了！林玉柱，我跟你离婚！”

左邻右舍的陆续过来，有的劝嫂子，有的围着林玉洁，看她伤到什么程度。邻居都知道嫂子的性情：能干，嘴损，事事争锋，胡搅蛮缠。

大家劝了好一会儿，嫂子跳起来，拍拍屁股回娘家了。

小侄子们吓得抱在一起，缩在墙角落，眼泪哗哗流，却不敢哭出声。

妈妈急得直跺脚，对着哥哥喊：”“玉柱，还不快送玉洁去医院！”

哥哥手忙脚乱，推出自行车，让玉洁坐在后座上，把玉洁送到医院。

玉洁的头上划了一条十来厘米的口子，血已经流了满脸。值班医生看了马上行动，先消炎，擦去脸上的血迹，剪掉伤口周边的头发，伤口显现，伤口向外翻出，幸好没伤到骨头。

医生看着这情景，问：“你怎么会伤到这里，和谁打架了？”

林玉洁轻声说：“不小心碰到了。”

医生听了，知道林玉洁不愿说出真相，一定有不得已，就不再问她。哥哥站在一边，不说话。

医生拿着一个月牙一样弯弯的钢针，开始缝合。每扎一针，林玉洁就疼得钻心。她咬着牙，不敢出声。缝好伤口，医生在她头上敷了药，绕着脸，缠了一圈白纱布，让她好好休息。

哥哥还要去把嫂子接过来，留下林玉洁在医院里。医院安静下来，熄灯了，病房里鼾声已起。林玉洁头上疼痛，睡不着觉，二十多年了，这个家吵架、冷战的过往，潮水般的一波一波地涌来，要把她卷到深渊里去。

她清楚地记得：

五岁那年的一个深夜，门咣的一声被撞开，她惊醒了。

爸爸痛苦的喊着，“肚子疼死了，快救我！”

奶奶哭着：“我的儿呀，怎么了？”

爸爸也哭着说：“娘，我做坏事了！”

“媳妇，你快帮他泄泻出来吧，不然，他就得憋死了！”

妈妈气哼哼地说：“他做丢人的丑事，对不起我，我不管！”。

“噗通”一声，奶奶给妈妈跪下：“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一会儿，听到奶奶和妈妈架起爸爸，走到了奶奶房中，门随后掩上，渐渐地没了声音。林玉洁也渐渐睡去。

天亮了，听到哭声，林玉洁好奇，穿好衣服，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直挺挺的躺在两块拼起来的木板上，身上蒙着白布。

奶奶怎么了？林玉洁立即奔过去，想掀开白布，看看奶奶，妈妈拉住了她。妈妈的眼睛通红，肿得像两个桃子，爸爸低着头泣不成声，但都不说话。

林玉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传得很远。姐姐哥哥都起来了，看着爸爸妈妈尴尬的样子，全都痛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邻居，邻居们跑过来，看到一家人哭成一团，再看到奶奶躺在白布之下的身体，知道老太太过世了。

大家很纳闷：昨天老太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去世了？

妈妈哭着告诉她们，半夜里老太太说心口疼，一会儿就昏过去，再没醒来。

妈妈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的掉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