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电车难题（1/2）

王一川是怀着一种愤懑又无能为力的心情来到书店的 ，他满腔的疑问和不平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达到了顶峰。

王一川将手中的书重重地拍在矮几上，双手撑着桌面，恶狠狠地盯着矮几对面的老头。

“这是什么意思？入梦的不止是我？那些人呢？如果我心性稍有不坚，那今天躺在地下目眦欲裂的是不是就是我！”

随着他话音落下，青铜烛台里的烛火猛然跳动了一下。 狌仍是幻化的老头模样，不疾不徐地抚过灯火才慢慢开口：“早听闻人类有一电车难题，一个疯子，在一个电车轨道上绑了5个人，又在备用轨道上绑了1个人。这时，一辆失控的电车飞速驶来，即将撞上主轨道上的5个人。而你身边正好有一个摇杆，你可以推动摇杆来让电车驶入备用轨道，杀死那1个人，救下5个人。情况紧急，你将做何选择？” 狌用苍老眼眸注视着王一川：“我选大多数，你选谁？”

王一川一时无言。

救与不救本就是个问题，救多救少又是个问题。 小我与大义从一直以来就是个矛盾的选择。王一川并不想做选择，这是人性懦弱的一面，他们并不想为人类的生存担负更多的责任，特别是这种责任将要导致死亡。

王一川半蹲在矮几旁，脑中回荡着这个问题，狌走过来，好似也在思索着什么。沉默许久，狌悄声告诉他：“与山海大荒有牵连者众多，如今我们能力受限，只能托青丘入梦，寻找机缘。你当这是罪也罢，我们从来无从选择。毕竟，”说到这里，狌怪笑一声，“历史由后人书写不是吗！” 这话中竟隐含着怒意。

王一川不知他这怒意从何而来，想张口询问，又气他平白害了许多人命，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相顾无言，过了许久，青铜烛台的火光又重重跳动了一下。 狌看着烛台，无奈开口，：“好歹也是上古大神，怎得......."话未竟，烛台的火焰又是重重一跃，狌复又开口：“山海经所留盛广，你可曾见一二？人都说山海各经对应现今各地，你又可曾见哪处一一吻合？山海神兽众多，能与后世对应者有几？山海不曾述者，后世又有几多流传？”

王一川瞠目结舌，被狌这一连串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狌只是悄然抬眼看了看他，又接着说道：“你既然来寻山海图，想必对山海经也有所了解，烛龙，烛九阴，你听过吧。”

王一川点点头，“烛龙，人面蛇身，直目，书上说他闭上眼就是黑夜，睁开眼就是白天，能照亮所有的幽渺之地。”

狌点点头：“睁眼为昼，闭眼为夜，不食不息，可吞风雨。算神力通达天地了吧。后来又如何？从神堕落成衔烛而照的龙，又到被取身上膏脂点灯，再到如今神力几乎消耗殆尽，只能化作烛台困于其中，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不让大荒，不让后世子民全盘皆输的机会。”

说罢，狌长臂一振，直直地指向青铜烛台，示意王一川去看。

王一川这才仔细看向那上面原先就觉得眼熟的怪兽。 烛台由一个人面蛇身的异兽盘旋缠绕而成，异兽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紧闭着竖长在额头中央，长发披散覆盖了部分蛇身。未被覆盖的部分鳞片紧密排列，泛着幽幽光泽。依稀露出来的蛇腹上却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 这的确是经中描绘的烛龙的样貌，只是这腹部的伤口......

狌用手指擦过烛龙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王一川只觉得那烛火晃动一下，光也暗下去少许。

狌接着开口：“大荒浩劫后，烛龙再无睁眼为昼的神力，但是大荒中幸存的子民又需要他的光亮指引才能聚到一处，他只能封印剩余之力，化身烛台，以身上膏脂点燃灯火，聚集众人。”

狌突然大喝一声：“出来！”

随着这一声，书架那方走出一个雌雄莫辨的青年，黑发及腰，白袍曳地 。行动极快，不过眨眼间就落座于矮几旁。

他懒散地支着下颌看向王一川：“青丘九尾，入梦一事是我所为。烛龙神力封印，能感知到的只是一个大概的位置，我也只能......”九尾自嘲一笑：“又有什么，能救得了大荒，救得了现世，我也不惧再担这骂名千万年。”

几人的话中之意含混不清，王一川并不能全部领会，只能再开口问道：“大荒既然不是现今世界，那救大荒和救现世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牺牲现世的人去救？更何况，”他说着看向窗外，“虽然现在病毒肆虐，但也没有到浩劫的程度吧。你们造成的恐慌好像更严重一些。”

九尾被王一川的一番话逗的一乐：“没有关联？大荒与现世的很多东西都能一一对应，却又找不到具体的凭证，不过是因为大荒与现世本就是镜子的两面，内外之分而已。大荒存现世存，现世亡则大荒亡。你说有没有关系。”

九尾看了看狌，见他没有阻止，又接下去说道：“古来天灾人祸并存，天灾后就是人祸。若不是如今现世法治严明，你们早就乱作一团了。现在的安宁不过是一时之象而已。人祸” 说着他靠近了些：“早有端倪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