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访陈奇（1/2）

兜兜转转又回了陈奇这里。

王一川眉目低垂，神色晦暗不明，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着。

藏在陈奇身边吗？

知道陈奇和自己的关系，所以这么选择？

陈奇身处监狱，他身边有什么地方可以藏？

王一川脑中转过千百种念头。

敲击的声音停了，“先去找陈奇。”

依旧是那间会面室。

这次王一川到的迟了点，他推开门时，陈奇已经在等着他了。

不过一日未见，陈奇好像又瘦了几分。橙色的牢服套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双颊凹陷，唇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

王一川进来的时候陈奇正闭着眼养神，听见哐当一声门响，才勉强睁开眼看了看王一川，很快又闭上眼，疲倦至极。

似乎见了自己的朋友也无法打起半分精神。

“川啊，你怎么又来了？”

王一川皱着眉仔细打量，瘦得太快了。 “打听到一些消息，来跟你对对。”

陈奇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不清，“什么？”

“昨天我走了之后，你那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不对劲？”陈奇又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我觉得特别困，总想睡觉。”

王一川盯着他起伏的胸口，“你还是吃不下东西？”

“嗯，”听见这话，陈奇稍稍打起点精神，“之前觉得饿，但是吃什么都没胃口。现在倒是不觉得饿了。”

他稍稍侧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瘦出骨节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劲了。”

王一川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和蠪侄的连接不断，陈奇应该只会觉得饿，和那些有强烈戒断反映的人一样，饿到最后会连自己身上的肉都想啃咬。

可是陈奇不饿了，不饿还觉得困顿，这种反应就像是囤积了足够的食物能量后想要冬眠的动物。

如果是帝俊，他会直接扫清潜藏的危机。

但是王一川，面对这个在人间界唯一的朋友，他甚至不敢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离开的时候王一川的脚步沉重，陈奇的脚步很轻，轻到只能听见脚镣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监狱的外面，苏玄和白泽站在一处窃窃私语着什么，见到王一川出来，立即停了话语迎上前去。

“你们料到了？” 看见他们的样子，王一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料到了，不知道怎么和我说？” 王一川步伐缓慢，一步步走向白泽。

“怕我失了分寸，不忍下手？”

他逼近白泽，“还是，你们准备代劳？”

王一川知道这和白泽他们毫无关系，知道自己对他们的责怪毫无道理，知道自己冷静下来后会做出理智的决定，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发泄情绪。

白泽没有动，唇角微弯，目光温柔。

王一川在这种坦然的温柔中败下阵来，“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神尊无需自责。” 冰冷的手被温暖包裹，王一川垂眸看去，苏玄白嫩的手掌包裹住他的。

“帝俊哥哥，如果你很难过，你可以跟我说。像之前那样。”

王一川顺着包裹他的那只手往上看，苏玄歪着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宝山陵园。

陈奇父母死后，相关勘察结束就送去火化了。

陈奇被抓，他家其他亲戚都避而不见，骨灰只能暂时寄存在这里。

王一川站在骨灰坛前，看着上面陈父陈母的遗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说什么呢？

说叔叔阿姨对不起，可能是我连累陈奇了。

说让你们变异的元凶和我有关。

说陈奇可能也，活不下来了。

王一川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愧疚和矛盾交织，绞得他心脏都在发疼。

如果不是陈奇就好了，如果不是陈奇，管他是谁。

“叔叔阿姨，我会尽力把陈奇好好地带回来。我会尽力。”

青烟袅袅，模糊了骨灰坛上黑白的照片。

王一川走出灵塔，再也没有回头。

不过黄昏时分，陈奇已经在他那间小小的单人监房里睡着了。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王一川站在陈奇的身前，低头巡视。 陈奇睡得很死，一眼望去，如同一具尸体，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还在起伏的话。

王一川伸手将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 陈奇锁骨的下方有一片凸起，不太明显，如果不是陈奇的呼吸太过细微，而胸膛的起伏又太过明显的话，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

白泽脚步轻微，凑了过去，“是蠪侄。这里面就是他平时掩盖起来的八个狐头。”

王一川将陈奇的衣服又拉了回去，“还有多久？”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