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忆（1/1）

我看见顾小五伤心的样子突然睡不着了，只是躺在草地上，呆呆地望着满天的星星。

我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没有睡。夜风徐徐吹来，轻抚在我的脸颊上，伴着草丛中虫儿的低吟。

远处赫失与十余个丹蚩人正在和声而唱，为了转移顾小五的注意力，我主动同他说起歌里面的故事，兴许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是丹蚩的征歌，歌里唱的是丹蚩有名的美女，她的情郎为了丹蚩四处征战离开她，最后却没能回来，只有他的马儿回来了。”

顾小五听了之后冷冷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大概和这个故事一样，叫'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一听兴奋道：“师傅之前教过我一些中原诗词，他说你们中原诗都是有故事的，你说来我听听。”

顾小五有些犹豫，但是也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只央求着他讲一个。

他默了默才开口道：“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子虚国，在这子虚国里，生活着一个小王子和一个小公主。小王子很可怜，自小没有母亲，他为了能在子虚国活下去，为了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得已欺骗了小公主。小王子想等这一切都完成了就好好补偿她，可是后来小公主受了伤失了忆，忘记了小王子。”

顾小五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那小王子呢？小王子知道小公主把他忘了会不会很伤心。”

他没有回答我，又接着讲下去，“失忆后的小公主爱上了小王子，小公主喜欢自由自在，并不想留着处处都是规矩的子虚国，子虚国看似平静，但却充满杀机，小王子为了保护小公主，不得已对她恶语相向。”

我听着故事入了神，又问：“那小王子爱小公主吗？”顾小五突然怔怔地看着我说：“爱，小王子深爱着小公主。”

我有些疑惑道：“那为什么小王子要这样对她，我是小公主的话还不得伤心死。”

顾小五顿了片刻，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她，小王子想着等完成这一切就用余生来补偿小公主，没想到却深深的伤了她的心，后来小王子终于不用伪装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保护她了，这个时候小公主却恢复了记忆，她想要回家。”

我又急切地问：“那小公主最后原谅小王子了吗？”

顾小五的声音低了下去：“小公主原谅了小王子，但却唯独不能原谅自己，她拼命想逃，想离开小王子。”

顾小五说到这里，面色复杂地盯着我看又问我：“如果你是小公主，你会怎么办？”我睁大了眼睛说：“小王子那么可怜，我怎么舍得离开他，留他一个人呢。最后呢，最后小公主怎么样了？”

顾小五背过身去就不肯讲了，说他想睡觉了。我真是要被他气死了，讲故事哪有讲一半就不讲了。我盖上羊毛毯子，还在细细回味这个故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顾小五大喊了一声：“小枫！”我被他的声音吓醒了，我看到他额头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又紧紧攥住我的手。

他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般，我猜他一定是做了特别可怕的噩梦。

后半夜顾小五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一样攥着我的手才肯睡去，他把我吵醒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不过我看他可怜的样子，朝他悄悄地说：“顾小五，今天我就不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