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倾国倾城全在这（1/1）

符悦在这样的眼神逼视下，只好提笔。

画？这怎么画？

瞧着正在参拜的女子，符悦的眉头都要拧成个疙瘩，历来仕女图也画的美人，这么圆滚滚的一个胖姐姐，可叫人怎么落笔？

略一思忖，只能蘸笔着墨先画个圆，一笔未完，就听那女子在众目睽睽下气喘吁吁的说道：

“臣女……是右相赵巫安之女，赵迟婉，祝太后娘娘千秋安宁，吾皇陛下万岁！”

说罢对着亭中深深叩头。

亭内响起的声音，清朗且温和，应该是太后娘娘，只听见一声免礼，有小宫娥前来搀扶地上跪拜的赵家小姐。

但赵小姐身子笨重，一跪之下半天站不起，心慌意乱下，满面粉妆沁出一片油光，她额汗如注渐渐在脸上划下几道粉沟，从鬓角处曲曲蜿蜒象蚯蚓爬行一样，头上的大红绒花随着她的动作颤颤悠悠抖动不停，活象她浑身一动就乱晃的赘肉，滚圆的下巴微抬，只能看到脖子以下连成一片胸腹一体，腰际的水红裙被挺的微凸，一条绛紫锦绦从中紧系犹如勒着个大西瓜。

符悦一咂舌，在纸上的圆圈处再加一个圆圈，上下两个圈一大一小拼接成一个葫芦，葫芦上半截添上眉眼，乌发红花，下半截红裙紫绦，聊聊数笔就此完成，对着画纸一吹墨，满意至极，将画放至一边再铺一张宣纸。

那蓝衣侍监只顾盯着宴席上的情况，也没顾得上看他画得什么，见到宴席上又有官眷出列，急忙又出声催道：

“看仔细些，又来了一位，赶紧画下！”

转眼望去，又是一位绿衣女子纤细如麻杆般在场中拜倒，只觉她走路时衣衫空荡好似没多少骨肉，原本飘飘若仙的衣裙，此刻看着倒象飘飘若鬼，抬脸时只见面黄肌瘦，两颊凹陷，一开口气息微弱，仿佛长期没吃饱饭一样：

“臣女礼部尚书侯庭光之女，侯蓉儿祝太后娘娘千秋安宁，吾皇陛下万岁！”依旧是叩头请安。

符悦忍不住吸口气，内心嘀咕：怎么这些个命妇大臣之女个个都长得如此……

一言难尽？

撇撇嘴，手上落笔处直直一条竖线，跟着在添上头脚四肢，涂抹绿衣，片刻又是一副画好，虽然不是形象贴切，却有几分传神。

这副才完，又有几个女子来拜，蓝衣太监紧紧盯着宴上参拜的女子，头也不回，指着其中一个正在叩拜的，身着秋香色云锦的年轻女子说道：

“快，画这个！”

符悦抬头，正听到那女子正自报家门。“臣女本部四郎催……崔曾之铝，崔……楞链……头见太后凉凉天啾安灵……”这声音虽然没有象前两个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气息奄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吐字不清且还漏着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女子说话时居然是一口龅牙，两颗意外突出的门牙挤得其他几颗牙也向外面呲出，就好象岩洞内长歪了的钟乳石，不说话时也要使劲绷住嘴皮才能包着，才不至于让人看着生怪。

符悦看得一脸讶然，低头瞧瞧画纸，心说：

这……这怎么都长歪了？

但不管怎样胜在特点突出，想一想提着笔就着浓墨，在宣纸上绘出一只人身兔脸，披了衣服头饰，挽纱提裙，几笔写意之后倒有了些许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