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洛神川（1/2）

剩下的山道，得靠他们自己的爬了。

大德守车，杨武开道，约莫两刻，沈怀音便爬到了角山半山腰，燕燕去叩门，斑驳的门环摇晃两下。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

杀生和尚的狐狸面容又映入了沈怀音眼瞳。

她眼若新月，不见忧愁，摇摇团扇道：“大师好，多日不见，可曾想念我这样的妙人。”

杀生和尚朝她一拜，淡然回应：“登门必有忧，不思才顺心顺意，夫人，请。”

沈怀音以团扇遮脸，对着燕燕笑闹着。

“嘴上说着不想，心里却有我。”

“瞧瞧，这开门迎人的动作，多顺当啊~”

燕燕：“可他可能想的是你的钱啊，姑娘。”

沈怀音：“这实话，我不爱听，下回别说了。”

燕燕拉长语调，乖乖‘哦’了一声。

两主仆一唱一和，旁若无人。

杀生也温和笑笑，他就没见过比沈怀音这般厚颜无耻还大度的女子。

凭着这副大度劲儿，他便不会跟总喜欢占他口头便宜的沈怀音计较。

“山中风寒，夫人先请。”

沈怀音却不进门，只转了转象牙扇柄，一双杏眼温润地望着和尚。

“听说大师，略通岐黄之术，可出诊吗？”

杀生微微凝眉，十分不好意思。

“贫僧医术粗浅，学医不过四五年，夫人要救的人，怕是……”

沈怀音：“银钱好说。”

杀生肃穆：“我近来医术精进了不少，上回去阳和村接生了一个难产的产妇，三胞胎，如此棘手的难题，偏让贫僧妙手回春，救回来了！”

沈怀音挑眉，很认可地点点头。

“妙手回春啊，实在是妙手回春啊。”

燕燕老实，想起阳和村的事儿，禁不住问：“可是老徐家的小母牛？她家生了三个，可厉害了，村里人都想订下她的小牛犊。”

杀生：……

其实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他没意见。

沈怀音噗嗤一笑，那笑也不知何意，似有些无恶意的揶揄，又有些看笑话的嘲弄。

杀生脸皮一烫。

他生得好，剑眉锐眸，眼角有一点朱砂痣。

因眼尾飘逸上扬，又显出几分狐狸的媚态，配着刚硬的鼻峰和下颚线，颇有种成熟男人落风尘的禁欲感。

嘶。

沈怀音摇摇头，啧啧叹。

这双眼，真是了不得，难怪前世多传闻，这和尚是多家妇人联手娇藏的小白脸，只冲这双眼。

沈怀音便觉得，那传闻很有可信度。

她的眼神越来越不正经，不正经中又带着些许的赞扬和认可，直让杀生头皮发麻。

不是。

他跟那么多妇人打过交道，妖媚者有，清冷者亦有。

怎就沈怀音一人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且年长她七岁，按辈分，她尊他一声叔叔也是不为过。

他岂能被一小辈这么盯着剥皮抽魂？

杀生和尚默了一瞬，坚强挽尊：“其实能救活母牛，医术也不差。”

“母牛怀胎难，多是一胎一个，且有险情。”

“一胎三个，实乃大棘手的问题。”

面容妖异，气质却温和厚笃的和尚声音如山泉叮呤，让人如沐春风。

只要他装一装正经，便是再大胆狂放的妇人也会怜他一脸清正，温言软语地哄他说说话，然后好声好脾气地将兜里的钱全倒出来给他。

偏沈怀音富有且软硬不吃。

她‘嗯呐’一声，潇洒转身，笑声轻快又暗含嘲弄之意。

“当然了，信女就是听到村里人赞大师妙手回春，才上山来找大师求助的。”

杀生：……好好好，这解释真当妙极，还不如不说。

怀着一腔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复杂感情，杀生和尚上了沈怀音贼车。

上车之前，燕燕还特别体贴钻到外面去，在大德杨武的照看下，开开心心赶着车子。

车轮毂转动，碾过地面，却并不沿路折回，而是朝着另一条土石小道走去。

此路虽平整，但摇晃之间，还是能透过车窗帘子，瞥见外面的风光。

杀生凝眉：“夫人不回城？”

“我这位贵人长居郊外的温泉台，大师可曾有所耳闻？”

沈怀音收回视线，一汪杏眼盯着对面的素衣和尚瞧。

平心而论，沈怀音这张脸，五官不算绝顶，但韵味十足，配这一身冰肌玉骨，便是天上的嫦娥也扮得。

她年岁虽小，却已懂风情。

纯真直魅，比他这只真狐狸还懂勾人。

杀生不被她眼中情意惑到。

他认真打量这位楚氏的少夫人，前些日，她与楚氏的纷争闹得沸沸扬扬，他便是远居郊外，也听过一两嘴。

更何况小雀和宋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