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和尚滔滔不绝,达摩一句也听不进去（1/2）

大殿里，几百位信徒正盘腿而坐，似乎在静静地等待什么。

达摩思付：“看来这里要举行一次法会，但不知是什么样的高僧在此讲法？他讲的又是什么样的佛法？”

想着想着，达摩退到人群的后面，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从大殿的正门走了进来，端坐在法座上，闭目合掌，说道：“诸位，今天我所要讲的是四念处法。”

大殿里一片静默，只有老和尚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什么叫四念处法呢？”老和尚拖长了声调：“一曰身念处；二曰受念处；三曰心念处；四曰法念处。所谓身念处，是说观身不净；所谓受念处，是说观受为苦；所谓心念处，是说观心无常；所谓法念处，是说观法无我。”

达摩一听就知道这是小乘的教理。

老和尚滔滔不绝地讲着，然而达摩一句也听不进去。

过了好一阵，达摩才勉强竖起耳朵，只听得老僧仍然慢条斯理地说：“只要透过四念处法的修习，我们就能安住于这堪忍的娑婆世界而不起妄念，即能堪忍贪欲、患痴，亦能堪忍寒热饥渴，蚊蛇蚤虱、恶口骂詈、鞭打楚挞，身心苦恼一切能忍。”

听到这里，达摩更是无法再听下去了。

原来这位老和所说的四念处法，只是小乘脱苦的思想，与大乘普济的悲心相去太远。

达摩愤愤地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声音：“感谢法师开示！感谢法师开示！”

达摩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的悲哀，他不知此地的人民，何时才能接触到大乘佛法的深微奥义。想到这里，达摩越加感到弘法的艰巨。

达摩走出永宁寺后，到附近几处寺院看了一看，发现这几处寺院都在举办法会，讲授佛法，但讲的都是小乘教法。这几处如此，其他各处自不必多说了。

行走在洛阳大道上，达摩顿然感到，像这样一个小乘佛法盛行的地方，自己那明心见性的禅法能否得到人们的接受与理解呢？

达摩不知不觉又走回到了永宁寺，仰望着这壮丽的佛寺，达摩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一念至此，达摩便在永宁寺前的广场中央盘腿而坐，闭目合掌。大道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见一个外域僧人端身正坐，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有人轻声问达摩：“法师，您从哪里来？法号又叫什么？”

达摩答道：“贫僧从南天竺来，法号……”

说到这里，达摩把后半截的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请问法师，您带来了什么佛法？”又有人问道。

达摩淡淡答道：“贫僧不将一字法带来。”

僧人一听，都大为吃惊。这时，一位僧人挤出人群，径直问道：“法师，这就奇侄了。所有的天竺僧人都带来了佛经，在我们洛阳城到处讲授。您却不带一字佛法，那您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达摩依然闭目合掌，口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诵罢，达摩便不再说话，他心想：“整个洛阳城，甚至整个北魏，都盛弘小乘的教义，自己如果执意要宣讲大乘佛法，恐怕会重蹈佛陀与耶舍这两位弟子的覆辙。既然如此，还不如以“无言”对“有言”，或许能开启他们内在的佛性。”

达摩一连几天几夜都端坐在永宁寺的广场上，他如同一尊佛像如如不动，一时成为洛阳街头巷尾的热烈话题。

就在这几天几夜的禅坐中，达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洛阳的僧众。

他看到了永宁寺每日都在举办法会、讲授佛法，但没有一位法师能够真正的把佛法讲得透彻。

达摩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深深感到，整个洛阳城，乃至北魏僧众对佛法认知的偏差，与大乘佛法的精神背道而驰。

在这些僧众中，有一位外域僧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位僧人几乎每天都在御林兵的伴随下，走入宫门。每当他步入宫门的时候，总有许多僧众汇聚在广场上，脸上露出无限敬仰的神情。

一天，达摩向身旁一位僧人问道：“请问，这位法师是谁？”

那位僧人答道：“他就是闻名天下的菩提流支法师啊！”

“菩提流支是何许人？他为什么这样倍受皇帝的礼遇？”

僧人说道：“菩提流支法师来自北天竺，是永宁寺的住持。他遍通三藏，是一位博学的高。自他来到魏国以后，先后译出经论三十多部，共一百多卷，据说皇上现在让他主持翻译〈十地经论》。每当他翻译一章，皇上都要亲自抄写，然后交给僧众传习。”

听完僧人的叙述，达摩正欲站起身来，却见一位外域僧人直奔到自己的面前。

此人仔细端视着达摩，忽然惊叫：“您不就是西天二十八祖达摩法师吗？想不到弟子在此又见到您了！”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达摩心中也不免一惊，在这异国他乡，竟有人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