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给我等着（1/2）

残阳如血，尘土飞扬。

不远处，喊杀声消退，偶尔传出几声伤兵的哀嚎，还能看到士兵寻找伤兵的身影。散乱的箭矢和遗弃的甲盾仿佛还诉说着未尽的战斗。

第一日，秦兵未能登上邯郸城墙，不过攻城战本就如此，首日破城实属罕见。

夜已深，没有照明，王陵将军从不冒险行兵，于是下令鸣金，回营休整。

纵使城外打的再激烈，城内贵族的宫学也未受到影响，只是贵族学子的谈资从八卦变成了战争。而赵政也在赵家的安排下入了学。

“你们听见了吗？城外面秦国人打过来了，死了好多人。”一贵族子弟站在学堂中央，睥睨说道。

“是啊，我恨不得快点长大，多杀几个秦人。”

“这次定叫秦贼有来无回。”

“我父亲说了，我们赵国与秦国势不两立。”

赵政听到这些只能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是秦国质子的儿子。

这瘦童眼光话锋一转，指向赵政。“但我知道，这里就有一个秦人，就是他！”

瘦童名叫郭开，不知从哪得知了赵政是秦国人的身份信息，设计了这场针对。

赵政本就不是软弱脾气，更是常常街头打架，见此人如此瘦弱，估计不是自己一合之将。

他目露凶光，与郭开直视，但却一句话不说，眼里充满不屑，也丝毫没有屈服之意。

“一个秦人怎会来赵国学堂？”

“郭开你不是欺负新同学吧？”

“你看他弱不禁风，怎可能是秦人？”

“你不是认错了吧？”

其他同窗的话题一下子被引动过来，窃窃私语。

朝中高官贵族分为三六九等，宫学中也是等级分明。这郭开作为太子伴读，跟赵偃等王子王孙走得更近，身边也有了一些跟随者。

“公子偃，这就是那个秦国质子的儿子。我们赵国跟秦国是敌国。”郭开听到议论，动力更足，转身看向众人，同时鼓动自己的跟班造势。

“我族叔就死在长平，死在秦人手里，杀了他为我族叔报仇！”

“杀了他！”

“现在为民除害，不仅众望所归，大王必定对你刮目相看。”郭开附耳对赵偃说。

赵佾打断二人，周围的起哄声也随之停止。“他不过是个孩子，不要为难他。”

赵偃是国君赵孝成王的儿子，他还有个哥哥叫赵佾，二人性格截然不同。哥哥赵佾守矩遵礼，尊重长辈，弟弟赵偃则是狂妄自大，暴躁易怒。

赵孝成王虽然有很多儿子，但活下来的就这两个。他最偏爱这个哥哥，认为赵佾知书达理，有一代明君的仁爱之心，而赵偃受尽母亲宠爱，养成了狂妄自大的性格。

赵孝成王认为赵偃会给国家带来灾难，所以立了赵佾为太子。

骄狂赵偃推搡了赵佾，说：“你忘了秦国的血海深仇了吗？你别忘了，你是赵国太子，竟然为了秦国人说话。让开！”

这些贵族孩童受他们父辈的影响，早早地种下了仇秦的种子，现在一看是赵偃和郭开带头，纷纷起哄附和，甚至还有的从座位上站起，将赵政围在其中，作势要打死。

此时的赵佾则站在一旁不再说话，默许了这一切。

“先生来了！”又有一孩童大声喊道。

这句话的威力相当于后世的“老师来了”，学堂内所有人瞬间跑回座位，鸦雀无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告诉父王！”赵偃悄声威胁赵佾。

“燕丹你给我等着！”郭开则对喊来老师的孩童咬牙切齿低声道。

其实这教书先生早已站在门外，冷眼旁观这一闹剧，毕竟带头之人是王子，而打死的又是个秦人，朝廷想来不会重责于他，于是也就默许了。

只不过这孩童一喊，他就是不想进门也得进门了。

赵政感激得看了一眼这名孩童，而孩童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咳咳，今天我们来学一下《春秋》，其中有一故事名曰‘齐桓公伐楚’。”

“齐桓公以诸侯之师侵楚，想以武力威慑楚国使者，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

“可见，解决两国之间问题的手段并不是用武力，而是德行。”

这位宫学先生是想用《春秋》中的故事影射秦国攻打赵国，而郭开不愧是善巧言令色之人，第一时间抓住了先生的意思，立刻说：

“现在秦国攻打赵国其实是一场不义之战，秦国应该通过德行来解决问题，而秦国没有，这说明秦国是一个不义又无德的国家。”

说完看向赵政，面露挑衅。

“哈哈哈哈，对，秦国不义又无德。”赵偃抚掌笑道。

先生捋着胡须点头，同窗则是纷纷看向赵政，哄堂大笑，想从赵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