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如玉舍不得睡，扯来被子为他盖上，然后静静地凝视着他，把刚被他吻得火辣辣的唇落到他的眉眼，他眼下的黑色，他高挺的鼻，最后，落到他线条刚毅的唇上。第二天一早，那罗被梦中的喊杀声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胸膛趴着一个蜷曲的身体，微笑着闭上眼睛，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幸福。

轻轻把她挪到旁边，又为她盖好被子，他把衣服穿好走出门外，程赫正在门口上马石旁边准备 骑马出去，一见到他直乐，“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情，咱们喝两杯去，这些王八羔子闹得我好久没喝酒了，肚子里的酒虫子痒得真难受！”

那罗笑起来，“好啊，不过咱们先到河边去看看，回来了要嫂子张罗几个好菜，我陪你好好喝一杯！”

“好，咱们说定了，等下叫如玉也一起来，昨天听我那婆娘说她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都要到门口问好几趟前线的事，可把她担心坏了。”

那罗想了想，对旁边的侍卫说：“你去街上买些杨梅回来，夫人喜欢吃天保的杨梅。”

程赫点头直笑，“不错不错，小儿女就是恩爱，我这个老头子都有点妒忌你们了。听说夫人不是天保人，怎么也喜欢吃那酸不拉唧的东西呢？”

那罗叹道：“说来话长，你可知道我本来就是认识如玉的，她十年前随母亲来过天保，我们一起玩了好多天。”

看着程赫疑惑的表情，他连忙解释，“她就是召南公主金如玉！”

程赫脸色大变，“天啊，原来她就是那个美丽惊人的召南公主，可怜的小姑娘，真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竟然会流落到扬城来，可悲可叹！”

他见那罗神色有些黯然，忙安慰道：“你们今天终于能遇上真是天大的幸运，今天咱们要多喝几杯，一来为这几天成功退敌，一来为将军找到佳人。”

那罗笑得有些凄凉，“谢谢将军，还请将军以后多照顾她，她真的吃了太多苦了。”

晚上星辉满天，程赫和夫人还有那罗和如玉四人在星光下摆起一桌丰盛的酒菜，木兰蹦跳着端出一盘杨梅，兴奋地说道：“夫人，杨梅冰好了！”

如玉深深看着那罗，眼中是无法言明的情绪，“那罗哥哥，你还记得？”

那罗微笑着迎向她的目光，“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宫里的杨梅都不够你一个人吃，边直叫酸还边往嘴里塞，最后牙齿酸倒了，连饭都嚼不动了，还哇哇直哭呢！”如玉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面前的杨梅，“瞧你，都记着些什么呀！”

程赫早就和夫人说明，夫人笑吟吟道：“恭喜将军和公主能重逢！”

程赫端起杯子，“将军，你们两个别看来看去啊，咱们来喝一杯！”

那罗脸上有些发热，连忙把杯子举起，一饮而尽，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女子，正和一双含笑的眼睛对上，程赫和夫人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在对岸的南怀河边，孙不屈抄着手在河边踱来踱去，看着对面的灯火，他长长叹息，河水沉静而温柔地流过他的脚下，星星在河面撒下一片碎玉，粼粼地如满是忧伤的眼睛。他跪下来，把手探入水中，捧着水扑到脸上，水珠顺着他的面庞须发而下，有的流入他的嘴中，偶有几颗是咸咸的味道。

他朝对岸的灯火拜倒，“苍天在上，我孙不屈一腔抱负，不愿壮志未酬而死，请不要怪我出此下策！”

河水匆匆东流去，安静而冰凉。

还没过两天快乐的日子，好象瘟疫蔓延般，前线的士兵开始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脸色呈一种奇怪的粉红色，象是喝醉了酒般的脸色，可是症状要比喝醉酒可怕十倍，有的人说着话就僵在那里，别人一推，他竟然直挺挺倒地，原来就在那一瞬间死去。有的人走路跌跌撞撞，有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只能恹恹地躺着，只有一口气吊着没落。

军中大夫和扬城的大夫甚至连宫中带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尸体渐渐堆成山，因为掩埋的人手太少，天气又在变热，尸体已经发出阵阵恶臭。

那罗心急如焚，这种疾病有着可怕的摧毁力，竟然在三天之内，前线的士兵全部连拿刀的气力都丧尽，活着的只有靠着东西或躺着，他猛然一惊，怎么只有前线的士兵会这样，在扬城的就不会呢？他冲到医馆，把所有大夫都叫上，沿着河找线索，河水安静地流着，他看向河中，在 阳光中河水呈一种粉红色，有着让人眩目的光芒，河中漂浮着许多鱼虾的尸体，载浮载沉流向远方。

他找来御医，指着河水道：“你在宫中多年，对毒药有没有什么研究，你看看这河水的颜色是否有些诡异？”

御医叫人舀起一勺，从药包中拿出银针探了探，然后倒了包白色粉末下去，御医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跪倒在地，哭喊道：“天啊，怎么会有人如此卑鄙，竟然不顾天下苍生……”那罗一把拉起他，牙齿咬得直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医擦了把老泪，恨恨地说：“这个是传说中的云雾迷，据说很多年前由孙子的后人制出，而且只用过一次，那次把一村百姓毒杀得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