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事（1/1）

“这事还要从季老头年轻时说起。”刘老头叹口气，朝她们看去，“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季老头也是从京大毕业的。”

什么？苏南瑾和落加薇震惊的互看一眼，要知道京大可是A国最好的学府，更何况还是在五六十年代。

在那个年代，从那里走出去的学生，一年还不足百人，他们无一不是在各个领域发光发热，成为各个领域国宝级人物。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自愿放弃这大好前程，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当起了一名教师。

此时，那张脸上时常出现的窘迫，无奈，苦涩，更加的让人心疼。

“季老头是村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可能是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所以他的见识跟村里的越来越远。”

“当年的他可真是少年意气，别说是在村里了，即使是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说到这，刘老头一顿，他朝远方看去，语气平淡，仿佛他接下来要讲述的事情，就跟唠家常一样寻常。

“就在季老头决定参加什么劳资计划时，需要几年都不能回家。

他爹娘知道后，就在他最后一趟回去的时候，用他姐姐给他换了个媳妇，好让他先把亲给成喽。”

“本应是喜庆的日子，可是当时季老头却大发雷霆，牵着新娘的手就要把他姐姐给换回来。”

“谁也没想到，他这一趟会亲手刨开坟墓，把他姐姐的尸体用布给包回来。”

“他说，只不过月余，他就再也没有姐姐了，而那一家人却仗着家里还有几个女孩子，又换了个媳妇回来。。”

“他知道姐姐肯定嫌那里脏，他不愿脏了姐姐的轮回路。

红绸条子挂满的庭院，他抱着他姐姐在那禁闭的房门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同。"

“为什么？”落加薇愤怒的攥紧拳头，她本就是在一个自由，平等的家庭中成长的，可是在面对这种事，即使没有感同身受，她还是感到深深地无力。

因为这并不是只靠武力就能解决掉的，千年来，这种思想就像大烟一样，荼毒着她们，其实也包括她，所有的女性，哪怕是认知再先进的女性，她们的身上，一言一行，或多或少也都会有它们的影子。

有的人吸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才察觉到它有害，有的人却心甘情愿为它奴役一辈子。

大烟是什么，它有用的时候，就是一味治病的药材，它无用的时候，那就是千人唾弃，万人唾骂。

而附身于大烟的女人，靠着大烟才能存活的女人，她们究竟是什么？

“因为女子埋葬祖坟，视为不详。”

可那块地于那四万万块黄土地而言，有何不同？

目之所及，以及目之所不能及的地方，无论是在盛满鲜花的大地，还是在布满根须的地底，最后却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岂不可笑？

“后来呢？”，苏南瑾木讷道。

“后来啊！李老头就用他在学校赚的钱，买下了一块地，把他姐姐给葬在了那里。”

“直到计划成功，他才回来，他在那块地上建了一所学校，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说，如果他的姐姐能和他一样走出这座大山，会不会活的很精彩。”

刘老头把视线放到她们身上，“就和你们一样。”

不一定，苏南瑾苦笑一声，只不过外面的人，包括她，包括所有女人，也都在服用一种外表像糖，内芯却还是跟她们吸的同一种东西。

“他不想祖祖辈辈的女孩儿再重蹈覆辙，所以他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从而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后面，他的儿子和学生同时落水，他虽然心里很想很想救他的儿子，可是他还是游向了他的学生。

这件事导致了他们父子彻底分裂，季老头也愧疚了四十多年，他说，他虽然愧疚，但是从未后悔。”

这一生……过得好苦啊！

但这也是她们这些外人眼中的想法，或许，他却觉得很值得。

“那季老师这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