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辰（1/2）

我与阿里耶一路嬉闹，等晃晃悠悠至城中时，已是夜深人静。

“进去吧，明日见。”

阿里耶立在门前道。

“嗯！你离家还有一段路，小心些。”

我笑挥挥手并叮嘱道，随后转身走进门内。

“放心吧！”

阿里耶说着，看我关上外门方走。

我轻轻关上外门，悄悄摸摸地走向我的房间，今日实在肆意妄为，如此深夜方归，被阿爹看见定要说教。

“咳咳……回来了？”

忽然，屋内烛光亮起，阿爹拿着一卷书看着，状似无意开口。

“……是。”

我轻叹口气，耷拉着脑袋走向阿爹。

“你可知现在什么时辰？”

阿爹放下书，颇严肃看着我道。

“……不知。”

我立于阿爹身前，无赖道。

“是吗？那我告诉你，此刻已是戌时，你至晚不归，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

阿爹说完拿起书，不再看我。

“既如此，阿爹为何不去寻我，反倒在此看书?”

我皱着眉道。

“哟呵！怎么，你还责怪起阿爹了?”

阿爹似听了什么笑话般站起，走至我身前上下打量着说道。

“我……”

我绞着衣袖吞吐着。

“嗯?”

阿爹只淡然看着我。

“好吧，我错了！”

我认命似地道。

“我从不反对你出去，但有条件，你知道的。”

阿爹边翻看着书边道，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很是温柔。

“嗯。”

我点头道。

“你知道晚归的规矩。”

阿爹翻过了一页书。

“是。”

我淡然答。做错事终要承担，此刻我已是坦然，再无撒娇耍赖之意。

“那么，说说你们今夜干了什么？”

阿爹微抬眼。

“们?阿爹如何知有人伴我?”

我低落的情绪忽生发了起来，有些惊奇道。

阿爹指了指自己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未言。仿若我是个傻子般看着我。

我颇有些怒意，冷哼一声跑上楼。月城房屋由泥沙与柳木构建，房屋一般为两层，下层是待客之所，上层是居住之处，外观呈土黄色，墙壁间有小小的窗。

“呵，究竟干了什么嘛？”

阿爹似玩心大起，大笑着追问。

“在黄沙中躺了一日，可满意?”

我有种被戏弄的恼意，头也不回嚷道。

阿爹呵呵大笑，依旧坐在原地。

我冲进卧房，关上门，走至小窗边坐下，明月高悬在窗外远方，清冷明亮。

偷溜出城晚归的责罚是背《孙子兵法》。

阿爹少时随中原名师研习，对中原典籍很是推崇，从小教我说中原语，识中原文，而我溜出去玩闹的代价便是背中原典籍，这么多年，已背过《诗经》、《论语》、《国语》、《道德经》等等，此刻已轮了《孙子兵法》。

“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我摇头晃脑念着，眼睛却看着高高的天空。

“又分神！”

阿爹将手放于我肩上，悠悠道。

我被吓了一个激灵，谄笑着看向阿爹。

阿爹直直望着我，唇边挂着一抹笑。

看着他的笑，我只莫名觉得冷。

“阿爹！我又不带兵作战，为何要背《孙子兵法》！”

我不悦道，眉头蹙成一团。

“所读必有用，切勿废话，快快背，背不完不许吃饭！”

阿爹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颇威胁道。

阿爹虽温柔，不会大声相骂，但他说的事必得做到。

我认命地抬起书，将思绪拉回枯奥的文字间，日子便这么溜走了一日。

转眼，已是生辰日。

我的确切出生日无人知晓，阿爹将他第一次见我的那天作为我的生辰日，就这么过了十四次，此次，已是我的第十五次生辰。

听闻这个年岁的中原女子会行及笄礼，受簪冠服，很是隆重，当然，大月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不过阿爹还是为我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让我自行宴请。

我在大月其实无许多要好的朋友，只请了阿里耶、巴特尔和艾妮塞。

艾妮塞是大月国左大将之女，容貌姣好，脾性温和，至今已有十六芳龄，也随我阿爹学习过一段时日，与我关系较好。

巴特尔的身份便颇有些尴尬，他是匈奴送来的质子，已在大月七年，他很是好学，常偷偷来向我阿爹请教，我们二人相熟。

巴特尔身形修长，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