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铭煌域（1/4）

拔地而起的灰白高大建筑鳞次栉比，喷吐火焰翱翔的钢铁飞兽，腹中端坐者皆身披奇装异服，不可思议的光与声在他眼前绽放……

阵阵刺痛传来。

梦中的记忆已十分模糊，但蚯蚓般扭曲的神秘符号，死死烙印在他的意识中。

眼前是黝黑、干瘦如柴的胳膊和双腿，黑角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忽略脑海里抛之不去的怪奇影像，从冰冷的草堆上爬起来。

他要去干活了。

黑氏部落，坐落于铭煌域东南角的一个弱小部落，曾是三百年前玄蛇氏族的分支，如今早已失去与主脉的联系。

像黑角这样天生瘦弱的存在，着实少见，也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只能通过给别人清洁房屋，以获得少量的食物。

在清洁过程中，黑角必须时刻注意不能让身体受伤，否则一旦生病就大事不妙。

自记事起，带他混饭吃的老头子，一次干活时不慎伤口感染，硬撑了几天。

死了。

没什么好怀念的，小个子老头脾气不好，有时也抢黑角的食物。

春日里，极为费劲地埋掉他，黑角继续生活。

黑熊家、黑烟家……黑木家，像往常一样，依次给七八家打扫卫生。

数个小时后，黑角面无表情倒掉最后一家脏臭的粪水，活干的差不多了。

木桌上，体格壮硕的妇女正满脸笑意看着自己两个肥头大耳的孩子胡吃海塞，见黑角木讷推门进来，肥腻的粗手递出两根肉干，随后再也没看他一眼。

黑角刚关上门，身后传来母子的讨论声，

“小黑石啊，你一定要多吃点，不然像那个人一样瘦，不光难看，而且成不了部落里的战士，只能干一些可怜的活计，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妈妈，再来一份，啊不，两份肉。”

穿过嶙峋的乱石滩，河岸边稀稀落落长着一蓬蓬绿植，黑角走上前，伸手扯下一株。

这种叶片宽大的植物无法食用，但挤出的无色汁液可以帮助去除异味，人们称其为“肥叶草”。

简单清洗后，他收起干硬的赤红色肉干，眺望远方。

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注意到，黑角捡来一根趁手的树枝，在泥滩上勾画起来。

正是梦中的古怪符号。

冥冥中，仿佛有某种魔力驱使他去这么做，刻画完成，看着面前晦涩难懂的图案，他陷入了沉思。

黑氏部落，没有多少闲人，大家都忙着打猎、吃喝、睡觉，以及某种延续后代的行为。

而黑角这样的奇怪举动，即便是路过的人，也不屑于关注。

各处部落，每个达到九岁的孩子都要参加命火祭祀，分得的命火越多，成为强大战士的几率也就越大。

连先祖火塘都不愿关注的男性部落成员，会被赶出部落放任自生自灭。

黑角今年十岁，去岁的命火祭祀上，他分得的命火是最少的，别人的最起码是拳头大小，但他的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儿大。

好在，最终他仍得以留下，倘若独自一人流落在外，黑角生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命火，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据部落祭司说，这是源自先祖魂灵的祝福，命火会生出一种特殊的能量，称之为命力。

受庇护的部落战士，命火成长到一定水平，则是命魂战士，运用命力对抗野兽和敌人，保护部落。

几千年来，铭煌域的原始村落，就是这样生存、延续下去的。

命火一般出现在小腹位置，通过进食、锻炼，能够蕴养命火，壮大自身。

而黑角这样的，一年过去，不仅命力半点增长没有，甚至命火都变得更加晦暗，颇有几分风中残烛的意味。

黑角没有注意到，在他观察神秘图案同时，体内的命火竟有一丝丝膨胀的迹象。

就这样，从白天到日落，黑角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在这儿呆坐了大半天！

活动着僵硬的肢体，黑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着冰冷的破屋走去。

自那以后，黑角每天干完活，都会抽空研究这几个独特的符号。

时间飞逝，转眼间三年过去了，黑角对于梦中奇怪图案的理解越发深入，这些形态各异的符号，似乎能够以不同的组合方式，改变排列和大小位置，构成代表水、火、土、木、气、命等多种寓意。

以肥叶草为载体，用粗粝骨针蘸取少量兽血，调动命力，黑角制作了上百张刻有古怪图案的“符片”。

其中，仅有寥寥数张具备实际功效，如加速、隐匿气息、增加湿度等等，但这可是“巫”才能办到的事情，欣喜之余，黑角又担忧被发现，因而愈发谨慎。

通过观想这些符号，他体内的命火，从指甲盖大小变为拳头大小，勉强达到准命魂战士的水平。

黑角的四肢和骨架同样长开了许多，尽管依旧瘦弱，但他的眼睛不再晦暗，野草般蛮横生长的长发掩映之下，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