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鸿门之宴（1/2）

夜晚，雍宫。

不同于虞都往日，今夜雍宫上方星辰遍布，万里无云。

唐公公端坐在大殿门外，放眼望去，九尺宫墙外，虞都百姓张灯结彩，欣欣向荣。

终究，城内的热闹与宫中的繁荣不相为谋。他仰头望天，自言自语。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雍宫之内，满朝文武分作两列，全部屈膝而坐，面前摆好美酒佳肴。三杯两盏下肚，偌大的的宫殿中有说有笑，官员们彼此之间相谈甚欢。

大殿正中央，两尺高台之上，虞帝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托住下巴，漠然地看着台下的文武百官。

桌上的酒杯满满当当，从宴会开始之初就放在那里，至今没有喝过一口。

他的目光缥缈，无神地凝视着雍宫大门的位置。

“犯人，伯益，到！”

唐公公一声长啸，声音虽不响亮，每个字却都清晰地传入大殿之中。

官员们全部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这并不是国宴该出现的人物。

虞帝的眼神瞬间出现光亮，他端起酒杯，冲着大门的方向。

一位将军模样的矮小男人率先踏进宫中，身上的甲胄寒光凛凛。他始终目视前方，眼神透着一股镇静和从容。

紧随而至的是个衣衫破烂的伯益，不同于朱儒矫健稳定的身姿，伯益夸张地分开双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手持镣铐，嚣张至极地走了进来。

“哪里来的乞丐，毫无素质可言！”

“先前从未听说过伯益这个名号……”

两侧官员议论纷纷，伯益句句听得真切，但是全都不予理睬，大摇大摆地一直走到虞帝面前。

“在下，御史台朱儒，参见陛下。”

朱儒双手抱拳，单膝下跪，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伯益停住脚步，抬起头，斜着眼睛注视着虞帝，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纹丝不动。

“你，为何不跪？”

“别装了哥们，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封建传统，骗骗这些当地人得了，跟我还讲什么礼义廉耻。”伯益扬起镣铐，对着虞帝露出满口白牙。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哗然，目光齐齐投向伯益身上。

“真是……真是乡野村夫，竟然敢对陛下大不敬！”

“恐怕他已经是吓到神志不清了，开始说疯言疯语罢了……”

“参见陛下胆敢不跪，毫无礼义廉耻之心！”

“放肆！”朱儒低着头低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用心情戏弄皇上？！”

虞帝却没有露出该有的愤怒，反而兴致盎然地问道：“你说台下这些文武百官都是当地人，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外地人」呢？”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很平淡，哪怕距离对方只有不到五米，伯益都无法辨认虞帝究竟在看什么。

那双细长的眸子里，似乎装得下世间万物。

“所谓「外地人」，自然就是像我这样，满嘴粗言秽语，不识大体，毫无教养的粗鄙之人。”

伯益很清楚虞帝是在套他的话，故意偷换了概念。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虞帝扬扬手，面无表情地宣布，“来人，斩首，就地处决。”

朱儒歪着脑袋，偷偷瞥向伯益，心急如焚，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不如让臣来当这个刽子手。”

伯益循着声音望去，在第一排右侧的位置上，有一位衣着怪异的中年男人。

“狼毒？”虞帝扭过头盯着中年男人，后者微微点头向他致意。

“你身为东夷使团的人，又是褚语春弟子，本不应该插手大虞私事……”虞帝目光一转，“但是看在你自荐上，朕便破例允许你这一次。”

“谢陛下。”

狼毒径直起身，跨过餐桌，迈步走向伯益，手中赫然多出两把弯刀。

伯益脸上毫无波澜，甚至都没瞥一眼狼毒，从始至终没从虞帝身上移开过。

“我能问个问题吗？”

伯益突然开口，虞帝甚至没有犹豫，仿佛早已料到对方会这么做。

“问。”

“为什么他可以带武器进来？”

“习武之人，武器从不离身。”狼毒平静地开口，把刀悬在伯益脖子正上方，“朋友，得罪了。”

伯益却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先是咧开嘴角，然后变成放浪形骸的大笑，笑声激荡在大殿的石柱之上，不断回响。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狼毒停下手中的弯刀，面露不解。

伯益没有理会，依旧在狂笑。

我在等，等一个救我命的人。

提督腰牌可以随意进出三部，堪比皇帝之下第一人。

齐子涧没有帮我的理由，那么只能是其他人。

那么能给我这个腰牌的人，必定位高权重。他可以是三部中的任何人，甚至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