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碧水阁（1/2）

京城有条河，自西向东，名为清溪。

春日泛舟、夏日乘凉，都离不开清溪的影子。

而碧水阁正坐落在清溪之畔。

白日望去，碧水阁只是平淡无奇的一座小楼。

但一到夜间，这里才真正活了过来。

五颜六色的花灯点缀小楼，各处都是香气扑鼻的脂粉味。

姑娘们的笑闹之声像是藏了把小钩子，直勾得人心痒痒。

穆遥跟在薛闻则身后，她没有刻意扮成男子样，只是换了一身青色不显眼的衣裙。

“你别自己乱走，跟在我身后，知道吗？”薛闻则不负他纨绔子弟之名，对碧水阁熟悉得很。

“你这什么眼神，我来这儿就是喝酒的，我可不像房文谨那样。”

呵，没想到有朝一日薛闻则还能拿房文谨做反面例子。

薛闻则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点，面上更是得意。

要是有条尾巴，这会都该翘起来了。

走在他身后的穆遥忍不住想。

“薛公子来了，快进快进，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一进门，挥着粉色手帕的妈妈就迎了上来。

“哟，这位姑娘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吧。来上一壶清溪醉，如何？”

她动作虽有些夸张，但待客言语却并不孟浪，倒像是客栈老板娘。

“再给她加壶茶。”薛闻则摆摆手，挥散了些许脂粉味，“让烟儿姑娘过来。”

妈妈识趣地往后退了退，应道：“烟儿姑娘等会有只曲要弹，弹完我安排去您那可以吗？”

薛闻则点点头，算是应了，带着穆遥自己走向楼上。

碧水阁的楼上一间间房连门上都布置成了不同的样式。

薛闻则带着她熟门熟路地进了门前悬挂碧色丝绦的房间。

“其他房都是梅兰竹菊、琴棋书画，这门上是什么意思？”穆遥好奇地问。

“碧色丝绦，是为赏景。”薛闻则边回答边推开了窗。

窗外就是月光下缓缓流淌的清溪，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还有游人放下的花灯。

从窗外吹来的空气仿佛都带着清溪温柔的水汽，刚才被熏的飘飘然的穆遥站在窗前都觉得为之一振。

“你之前见过这位烟儿姑娘吗？”

“说了本少爷是来喝酒的，从不点姑娘。不过这烟儿姑娘的大名我却听过，她不过三月前进的碧水阁，听说也是个秀才之家出身，后来家里遇到贼寇，父母横死，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

“她为了给父母安置后事，将自己卖进了碧水阁。”

“说来也奇怪，她拿到钱置办完后事听说撞柱而亡了，被钱妈妈抬了回来，硬生生给治好了。”

“这治好后第一次登台就名声大噪，听闻那日一曲霓裳舞，引得台下一掷千金。”

“不过，这烟儿姑娘坚持卖艺不卖身，估摸着看她是个摇钱树吧，钱妈妈也答应了。”

撞柱而亡后被治活过来？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她心中一动。

莫不是又一个有奇遇的姑娘？

“你怎么对她感兴趣了？”薛闻则有些好奇，贱贱地问，“该不会你以前也仰慕那房文谨，想看看让他都栽了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吧？”

咚！一声闷响。

穆遥是发现了，这薛闻则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你拿什么打的我？”薛闻则捂着胳膊问。

穆遥摇了摇手腕，手里的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这是来的路上她见着路边货郎卖的，一时兴起便就买了。

这会打起薛闻则来还挺趁手的。

“不许打我，让人看见本少爷也太没面子了！”

他鼓起气来的样子颇为好笑，穆遥噗嗤一声，惹得薛闻则又要跳脚。

“薛公子，您的酒菜来了。”

正巧小二端了酒来，薛闻则又恢复一副小霸王的姿态。

“放下吧。”他随手甩出一枚银角子，小二忙接过去连声道谢。

“这就是清溪醉？”穆遥好奇地看着他自顾自地倒出一杯酒。

“尝尝？”薛闻则兴致冲冲地给她也倒了一杯，“我先说好，这酒醉人得很。”

看到薛闻则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样子，穆遥知道他又没安什么好心思。

“走的时候给我带走一壶。”穆遥把杯子推回去，满意地看着失望地耷拉下来的薛闻则。

笑话，在哪喝不是喝，回去在院子里把酒问月更有味道。

“清溪醉在清溪旁喝才正宗呢！”薛闻则不死心。

他想看看鬼会喝醉吗？喝醉了又是什么样子？如果酒对鬼有作用，那蒙汗药、毒药呢？

就这么一会儿，他的想法已经不知道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该说不说，穆遥的想法和他居然诡异地对上了，她也想验证下这些东西。

“那我改天带了人来清溪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