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琴行（1/3）

穿过长长的走廊，成渊带着二人来到了行宫后的小山坡上。

冬生一路在后面跟着，心中不好的预感还是变成了现实。

他其实从未见过长姐，也不知道长姐的模样，他出生时，长姐已经做了宫女进宫侍奉了。

如今家中有三个兄弟，可母亲还是日夜长吁短叹，长姐入宫十几年从未给家中来过一封信。

三年前母亲就这样忧思过度积劳成疾去世了。

直到死母亲都没再见过长姐一面。

他为了母亲的遗愿不顾兄弟们的反对，入了宫中成了太监。为得就是寻得长姐，不论是死是活。

小小的山坡上有着两座高高的土堆。

是新土，没有墓碑。

他有过最坏的打算，所以见到这副场景时没有过多的悲伤。

成渊看着呆呆的望着土堆的冬生，指了指左边的那座平淡的说道：“这个是你姐姐。”

站在最后的三皇子已是泪眼婆娑，他脑中不自主的回想起从小到大冬云服侍自己的记忆。

那身材矮小的宫女刚一进宫便去了孙贵人宫中服侍，与他一道被送往行宫之时她才十七岁。他亲眼见证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到一个做事老练的姑姑。

原本她到了岁数便可出宫嫁人，可偏偏跟了他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误了她一生。

终是自己对不住她。

冬生的眼神跟随成渊的手飘在了左边的土堆上，看着已经变成黄土的长姐，流下了两行热泪。

母亲的心愿终于了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将积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成渊没再看他，而是回过头来走近还在掉眼泪的三皇子，冷着嗓音低声说道：“我可以答应带你回宫，但你若还是这样不知收敛情绪，我可以救你命也可以要你命。”

三皇子被这冷言吓得后脑神经一抽，他深知这男子并不是在恐吓他，而是在警告他。

心中一紧，眼中的泪顿时收了回去。

甩起大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半晌又笑着低声说道：“我虽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出手狠辣之人，但我也知道你并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如今自己有着他一部分的记忆，虽然知道他生性孤傲冷僻，但也见到了他善良温柔的一面。

一个时辰前，自己还是一个说一句话都要咳三下的痨病鬼，他完全可以等自己咽了气或者索性杀了再直接替代自己的身份。

可他却费了一番力气将宝贵的元神给了自己一缕，除了真的想救自己，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进门后他曾说过，他来时见到了死在园中的冬云和杀手，可他没说自己将二人葬在了这小山坡上。无论善恶一视同仁，兴许这就是自己日后要参悟的，但如今可没有那般思想高尚。

成渊看着他自以为看透自己的笑容，皱着眉头说道：“你想多了，我就是铁石心肠的人。”

三皇子撇着嘴耸了耸肩，任由他怎样说自己。

“奴才有一请求。”

冬生的话打破二人的交谈，只见他直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哽咽的说道。

“奴才想知道冬云是怎么死的。”冬生稚嫩的脸蛋泪痕遍布，秃噜秃噜的鼻涕声此起彼伏。

成渊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犹豫，指着右边的土堆愤恨的说道：“宫里派来这人来杀本殿，你姐姐为了护本殿与他缠斗在一起，与他同归于尽了。”

成渊说罢眼角微微湿润，虽只是为了作秀，却被冬生看在眼里，自以为他是真的难过。

冬生一听是宫中之人派人来杀三皇子，心中顿时一惊，心想着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刺杀皇子。

“奴才斗胆一问，不知殿下可否知道是谁派的人。”眼底疑惑尽显，他虽年龄小些，可一直跟在赵公公身边，前朝后宫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

近日镇国公借着扫查盐税一事打压了不少与他对立的朝臣，其中不乏忠臣良臣含冤入狱，皇上虽有心庇护但也无力施展。

后宫之中皇后娘娘一枝独秀，太后娘娘虽有心选几位朝中忠心可靠的能臣家中的女儿来充盈后宫，可都被皇后娘娘以各种理由回绝。

皇上的龙体虽表面看起来生龙活虎，实则内里已是虚耗透了，立嗣之事已是大势所趋，想必不日就会有朝臣进谏。

如今三皇子的存在将会是谁的阻碍，想必唯有皇后娘娘。

可怜长姐是这利益场上的牺牲品。

“本殿不言，想必你也该明白。本殿从未有过夺嫡之心，可也不得不卷入这场争斗中去。”

成渊虽不是真正的三皇子，但魔族争斗不亚于凡间朝堂之争。听着土地公的讲述，他怎能看不出前朝后宫中某些人昭然若揭的心思。

“奴才虽只是皇上近前端茶倒水的小太监，若殿下不嫌弃，奴才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冬生知道三皇子的言外之意，自古身为皇子之人都逃不过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