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忠贞的鸳鸯（1/1）

刘羽飞的家里，在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支双管猎枪。这枪是刘羽飞父亲的。他父亲从退伍后，就买了这把猎枪，闲暇之余上山打猎。可从刘羽飞记事儿的时候起，他就没有见父亲用过这把枪。后来还是师父老梁头，告诉他父亲为什么不再动这把枪了。

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人们都吃不饱饭，肉就更不用提了。那时候还没有刘羽飞，只有爸爸、妈妈、哥哥和姐姐。有一年，家里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吃到肉了。没办法，在一个星期天，父亲拿起猎枪上了大槐山。

父亲在部队的时候，枪法就特别好。每次出去打猎，都没有空手回来的时候。这次上山，也希望有获而归。可父亲在山上转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猎物。又渴又累的他，只好悻悻的扛着枪往回家走。可就在经过蝴蝶泉的时候，一对鸳鸯从他的眼前飞过。父亲赶紧端起枪，瞄准其中的一支，扣动了扳机。一只鸳鸯应声而落。

父亲捡起了打下的鸳鸯，把它挂在枪管头上，扛在肩上往回走。这时，剩下的那只鸳鸯没有飞走，而是在父亲的头顶上盘旋，一边飞一边哀鸣着。那声音，让人听了痛断肠。

可没有办法，谁让一家人很久没有吃到肉了呢！父亲没有理睬，仍然继续往回走。这时，那只鸳鸯越叫越惨，最后竟然从空中一头扎下，摔死在了父亲的面前。

父亲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俯下身，两手捧起了摔死了的鸳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坡，用手挖了一个坑，把两只鸳鸯藏在了一起。

从此，刘羽飞的父亲再也没有打过猎。

一九七八年的八月十二日，中日两国打破了三十多年的冰封状态，摒弃前嫌，开始建交。一时间，电影、报纸各种宣传工具都开始大肆的报道。

刘羽飞上午和张大利一起去电车站接鸡蛋，然后一起去副食品公司交货。合同上说好的十天一结账，今天是第二次结账的日子。

刘羽飞去财会室结了账，出来时小脸笑眯眯的。这十天，他净赚了一百五十多块钱刨去张大利的工资，他还能赚一百二十多块钱。于是，他领着张大利，带上陈瑜和汪欣杰，四个人来到了大来饭店，点了四个菜，要了十碗啤酒，高兴的喝了起来。

喝得正高兴，忽然旁边一个赶大车的农民大声喊了起来:“我操，我还以为什么是弹黄菜呢？闹了半天是炒鸡子儿啊！服务员，这个菜能给俺退了不？”女服务员皱着眉头回道:“不行，菜都上完了你给谁呀？点菜时你为什么不看好？非得过后退菜。老实吃你的得了。”

刘羽飞一看黑板上的菜谱，应该是“摊黄菜”饭店给写成了“弹黄菜”。而农民看成了“弹簧菜”，以为这道菜能弹起来吃，吃个新鲜。哪曾想是炒鸡蛋，家里有啊！跑这来花个冤枉钱。

张大利在一旁笑道:“你们没听现在有个顺口溜吗？叫‘老倒子进城，身穿烫绒。先进饭馆，后去联营。喝瓶汽水，不知道退瓶。挨个垫炮，不知道哪疼。”说完，几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