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不要脸（1/2）

“崔大人，你虽为院首，但行事如此激进，恐是难以服众！”

国子学的陈学监原本安然坐在位上，如今也不由得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下身侧桌案。

陈学监本是先朝旧臣，陛下尚是皇子时，他就述职于国子学，当年的朝堂动荡，承蒙陛下不弃，又点了他监管国子学事宜。

他在国子学多年，就连前院首见了他，也少不得要给他几分薄面。

国子学有些阴私，他并非不知，可这些积病沉疴，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是轻易就动得了的。

崔知然才刚到任，尚未摸清国子学情况，就如此大刀阔斧地革变，不是在胡闹么！

更何况，崔知然提拔的那些人，他连听都没听过，唯独许恪这个名要耳熟些，却如何也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崔知然懒懒抬起眼：“陈大人，何出此言。”

陈学监见他这模样就心生不喜，崔知然好歹也是清陵之后，可这做派属实是让人不敢恭维，他心底冷哼了声，道：“国子学是天下学子典范，院内门生皆为栋梁之材，细枝微末都马虎不得。”

“这签筒行贿的小厮纵然可恨，但院首怎可因他一人，便平白降罪于各院主簿参事？院首行下能人辈出，这自然是好事，但国子学书院繁务冗杂，章程条例千余项，恐非外人一时半会儿就能上手的。届时若是出了纰漏，只怕在场无人担得起此责。”

“此皆老夫肺腑之言，还望大人三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陈学监低头喝了口茶润嗓，他自认将其间利害关系都挑明了，只望崔知然能听懂，循着他给的台阶下了。

年轻人，难免气盛，陈学监暗自摇头，无声叹了口气。

崔知然捋了捋髯须，悠然自得道：“陈大人，您多虑了。”

“本院首不曾迁怒于各位同袍，此番调动皆是为了书院，这点，陈大人无需担忧。”

“国子学事关重大，本院首深以为然，故而本院首已向圣上上书陈情，不日，诸位便能接到吏部的调遣令了。”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于前列的几人亦脸色难堪，互相来回使眼色。

崔知然却继续说道：“各位想必也知晓，本院首原是与经传史书打交道的，何来什么可用之人。方才提到之人，实是陛下亲口赞誉过的高望贤士，崔某侥幸承了祖上余德，费尽口舌才将这些高才请出了山。”

许恪.....陈学监思索许久，终于想了起来，前年科举，青州足足出了五十余位进士，更奇的是，其中有六名进士都师从许恪。

崔知然竟能请到他！陈学监惊讶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痛惋惜，愤愤瞪了崔知然一眼。

崔知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此事已得了陛下首肯，诸位不必忧虑。至于纰漏，陈大人倒是提醒本院首了，今后凡国子学犯事者，上峰连坐，自然，本院首也会请来大理寺卿进行查证，绝不会冤枉任何人。”

此言简直如同雪上加霜，让众人心里凉了个彻底。

国子学书院的另一边。

“贤弟，这边，”季惟青眼含热切，抬手指向面前的小道，“书院依山而建，地势复杂，各中小道棋布纵横，你要去旁道寻府中马车，走这儿是最便捷的。”

齐钦望着面前被雪松遮掩了大半的小道，不由得有些诧异。

“这条小径幽深曲折，若是无人指引，极易行岔踏错，”季惟青回首，似是怕齐钦心有疑窦，又急急解释道，“家兄也是国子学门生，曾带在下游过书院，故而识得此路。”

“贤弟且放心，我定不会害你的。”

“钦并非是不信任季兄，”齐钦轻声叹气，左手轻抵于小腹，无奈苦笑，“只是我来时途中不慎受了点伤，这小道融雪未消，怕是走不稳这路。”

“怎会如此！贤弟伤势严重否。”

“倒是无大碍，皮外伤不打紧，只是牵扯到时不免作痛。”

季惟青万分懊恼地捏紧了拳头，心中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光是想到齐钦身负重伤，还不忘替他主持公道，他就感动得无以复加了。

“这也怪我，竟不曾察觉你身上有伤……”

“我又不曾事先告知，季兄何必自责，”齐钦连忙打断，“说起来，倒是我辜负了季兄好意。”

“贤弟说得哪里话，”季惟青当即拍了拍胸脯，“区区一条小道算得了什么。”

“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将这书院逛个遍！”

齐钦：……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只是，”季惟青若有所思，“这样一来，我们便只能走主道了。”

“主道正巧会路过鸿儒阁，若是走得累了，也可去小憩歇息。”

齐钦：那就不必了。

他眼神不经意间瞟向小道，忽而觉得，这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幽静清僻，少生事端。

“贤弟？”季惟青见齐钦久不回话，不由得有些奇怪，还当他是伤势复发，于是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