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是我再生父母（1/2）

季惟青闻言，果真气得涨红了脸，“褚兄，你不清楚我与钦弟之间的过往，这不怪你，但你无端诽谤我和钦弟的关系，这就不该了。”

“你们有什么关系？”

褚朗润将指节按得“咔咔”作响，眸中笑里暗藏着危险。

又来个和他抢人的？很好，他倒是许久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了。

季惟青严肃地清了清嗓，得意洋洋道：“既然你执意要问，那季某就实话告诉你吧。”

“钦弟，就好比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今生便是结草衔环，也报不完他的大恩大德。”

褚朗润原本暗自攥紧的拳头忽地松开了，脸上神色可谓是一言难尽。

原是个傻的。

他顿时歇了和对方较劲的心思，真的，没什么意思。

齐钦太阳穴处青筋直跳，季惟青还一个劲拽着他的衣袖直晃，就差没眼含热泪抱着他喊爹了。

齐钦的理智在这一刻变得岌岌可危，他忍无可忍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及时出声叫停了这场闹剧。

“我在家中行二，你们往后都唤我齐二便是。”

褚明毓当即瞪圆了眼。

不是，凭什么啊，这傻子自己犯蠢也就罢了，为何牵连到他啊。

齐钦却没等两人开口，斩钉截铁道：“齐二在此，给两位兄台见礼。”

恰这时，远处传来低沉的钟磬声，回音绕绕，连绵不绝。

“国子学告急令。”季惟青和褚朗润异口同声道。

二人显然是有些诧异，彼此面面相觑片刻，又默契错开了眼神。

突然，季惟青眼珠一转，随即扬声道：“定然是屋舍分配，钦弟，我们快去前院。”

褚明毓也在鸿儒阁中听说了方才之事，闻言立刻附和出声：

“这院中多是捧高踩低之流，阿钦，我与你们一道，也算有个照应。”

齐钦看向二人，险些被气笑了，当真没想到，他也有被人碰瓷缠上的一日。

他揉了揉额角，倏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自己就算离不了书院，但只要他低调行事，总能默默无闻待到结业。

可看这二人的架势，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因着方才的钟声，已有门生陆续从鸿儒阁中走了出来，他们中或有识得褚明毓的，连急急低头避开，又或有才入院的新生，眼神疑惑地瞥向他们——天寒地冻的，这几人为何不进鸿儒阁取暖，非要在路边交谈。

齐钦向来没有被人围观的癖好，他思索了番，只拱手拜礼道：

“齐某身体忽感不适，欲往医署寻郎中，二位兄台若有旁的安排，倒不必因钦误事。”

季惟青当即看向他的腹部，急忙道：“钦弟，可是你的伤势又复发了。”

“什么伤势？”褚明毓也急凑上前，“阿钦，你受伤了？”

齐钦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还是季惟青担忧齐钦撑不住，转而对褚朗润道：“别耽误了，咱边走边说。”

于是他们拐进了前往医署的小道，远离了众人的视线，齐钦总算是松快了些许。

只是，他显然是放心得太早了，因为很快，他就听见季惟青将陆谌之事向褚朗润复述了遍——自然是添油加醋的版本。

其离谱程度，饶是齐钦这个当事人，都不由得敬佩起季惟青来。

季惟青究竟是看过许多话本子，才能将他那语焉不详的廖廖几句，补成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凄婉故事？

在季惟青的叙述中，齐钦就是正直善良的小白花，意外偶遇阴险狡诈的陆谌，却不慎遭到了对方算计偷袭、严刑拷打。

可不管陆谌使出怎样歹毒的招数，齐钦都不为所动，坚持捍卫着心中的正义。

其中，他还将“齐钦数次被陆谌重击打倒，又毅然决然站起身”的悲壮场景刻画得格外生动，仿若他亲眼所见。

齐钦攥紧了手心又松开，反反复复，只差不能用针线将季惟青的嘴缝起来。

可偏生就是这样浮夸的语言描述，褚明毓还真信了。

并且，有了陆谌这个共同敌人在前，褚明毓竟忽觉季惟青也不算太碍眼。

他俩就这么骂着陆谌，你一言我一语，骂到兴起处，彼此对视，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及至最后，齐钦望着相谈甚欢、握手言和的两人，蓦地陷入了沉思。

这两人的脑回路，当真让他感到费解。

“我不曾被陆谌欺负。”齐钦忽而道。

季惟青当场投来了个不赞同的目光：“钦弟，你就是善良太过了，事到如今，你竟还在帮陆谌说话。”

齐钦合紧了齿关。

“我知你是为我们着想，怕我们替你报仇，”褚明毓语气感慨，“但阿钦你莫怕，他镇远将军府是厉害，但我礼部尚书府也不是吃素的。”

齐钦攥紧了拳头。

这两人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