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是我怕（1/2）

“阿钦。”

褚明毓嗫嚅着上前，他生平从未做过服软示好之事，只能眼巴巴把人望着。

齐钦掠起眼皮，心里罕见地生出几分费解。

他轻声说：“褚公子，其实你我二人萍水相逢，相识也不过短短数日。”

“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同他们起争执。”

季惟青也就罢了，他惯会装疯卖傻，齐钦都懒得搭理他，可褚明毓却不同。

褚明毓是真心待他好的，齐钦能感觉出来，故而也就越发不能理解。

褚明毓闻言，心里却寒了个彻底。

阿钦唤他褚公子，莫不是又想同他断交。

见人久久不回答，齐钦也不愿再深究了。

“褚公子，”齐钦拜礼，“此前的多番维护之情，齐钦铭感五内，莫敢相忘。”

季惟青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他左手扯住齐钦衣袖，劝慰说，“钦弟，何至于此”，右手又推了把傻站着不动的褚明毓，称赞道，“褚兄虽行事鲁莽了些，却并无坏心。”

“是钦身份微下，不堪如此盛待。”齐钦声音沉稳，说起这话时，他既不因此羞愧也无半分恼怒，只是简单陈述事实。

齐钦平静地拱手行礼：“今日之事，往后注定是少不了的，二位何必因此惹上麻烦，徒受牵连。”

季惟青倒吸了口凉气，这是打算连同他一道断交了？

褚明毓急急道，“我又不惧他们……”

“可是我惧。”齐钦抬眸。

他死也就罢了，但他担不起旁人的生死。

他也不愿担。

褚明毓愣住了。

齐钦垂眸拜礼：“二位，就此别过。”

他带着徐遇之离开，只剩下，季惟青和褚明毓在原地，空站了许久。

不知是不是在山上的缘故，这个寒冬似乎格外冷，山风肆过，却吹不落松枝上的积雪。

就这么走了许久，徐遇之才缓缓道：“少爷好不容易才交到两个朋友……”

齐钦眼睫轻颤。

“算不得朋友。”他说。

徐遇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局者迷。

“世子此举，委实是过了。”

徐遇之虽在安南侯府待了多年，但他先前忙于侯府暗探，其实和齐晏来往不多。

只是前些年，他自请留在听风轩，于是侯爷便让他将手中密线情报网全交给齐晏。

也只有那次，他和齐晏打过些交道，却没想到，齐晏会变成如今这样。

想到这儿，徐遇之心底多少有些唏嘘,。

齐钦瞥了眼徐遇之，没接话，只是转而仰头望向悠悠远山，心底也如此般岑寂。

“徐先生，”倘若我一朝身死，你便将我烧作白灰，撒入江中。

他便可沿江而下，途径名山大川，如此，也不枉此世为人，活过这遭。

徐遇之有些疑惑：“怎么了。”

齐钦收回声，静默良久，又摆手道：“无事。”

这样的事说出来，也不过是徒惹人生烦。

何必矫情。

徐遇之此行不仅带了马夫，还特意挑了数个手脚麻利的小厮。齐钦既然决定要住到上阳苑，他们就乘了马车，将所有东西都送去了那边。

上阳苑和西厢一样，都是独立院落。

徐遇之便提出可以在院里种些香花香草，再搭个小亭，平日里可以在院中品茶赏花。

齐钦嫌麻烦，他这样的身子，平日里也受不得风，这院子有或没有的，也没什么分别。

徐遇之哪能不知道这祖宗的脾性，就是给间破庙他都住得。

但是凭什么，他安南侯府正儿八经的少爷，住得好些又怎么了！

再者说了，他们又不是没银子——夫人往听风轩送了不少好东西，不差这点。

于是徐遇之风风火火，不仅让人栽了满院的玉雪海棠，又在树下给齐钦置了个秋千架，再旁摆着黑檀刻仙鹤的茶台、白玉镂青花的案几.......

这边收拾好后，徐遇之又叫人去医署寻松蓝和空青，二人伤到了脖颈，齐钦让他俩回府安心养伤。

“少爷，如此一来，你近旁就没人伺候了。”徐遇之有些发愁。

原本在听风轩时，齐钦就只有他和京墨两个近身伺候的人，京墨是女眷，自然进不了书院，而他还有大堆事要处理，一时也离不开侯府。

这才有了空青和松蓝，结果两人又受了伤。

他带来的小厮干起杂活来倒是都不错，只是这些人都不识字，非但伺候不了笔墨，也怕齐钦将人带在身旁会招笑。

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这些人。

“我一人足以。”

齐钦右手掩唇，低低咳了两声，许是这几日太过跌宕起伏，他的旧疾又有了复发的趋势。

徐遇之：放心不了一点。

“先生回府后，替我多留些心那些事就是，”齐钦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