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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独有宦游人(1/2)
齐钦失笑,拿过了书,缓缓念道:
“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蘋。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巾。”
原本生硬拗口的诗歌,自齐钦嘴中缓缓念出,就别多了番沉郁悠远的意味,心思浮躁的齐兮宛定定看着他,一时有些愣神。
思及诗中景象,齐钦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了浅淡的笑意,霎时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不识得的曙字,其实是天光初破的意思,从日声著,绿蘋则是水中藻荇,”他又补充道,“改日带你去郊外的庄子里踏青,你见了就知此物为何了。”
“天地浩大,独有我这一个宦游人,本该是孤寂难堪,我却偏惊异起时节之交替,眼前万物焕然一新......”
语毕,齐钦轻垂下双眸,不由多了些许落寞与感慨。
宦游者尚欲归京,他却独想着该如何逃离此间天地。
齐兮宛有些发怔,她吸了吸鼻尖,眼前似乎也浮现出“似火的云霞自江际燃起,岸边梅柳依依。翠绿的青萍在空明的水中摇曳,迎着晴朗日光,潋滟出晶闪闪的光点”的景象,就连那柔媚婉转的莺啼也有了实感。
“二哥,我好像懂得了,”她惊喜地叫出声,眸底也生出别样的神彩来,眼神亮亮地望着齐钦,“原是这样好看的景致......”
“你识得的字终归是少了些,不解其意,只囫囵死背,自然背不下这诗的。”
齐钦思索了片刻,又道:“你院中没个识字懂诗的,不若往后就去听风轩,我虽不能时时教着你,但好在是还有京墨,她文采不俗又颇有见第,你跟着她,定然错不了。”
齐兮宛点了点头,又拽着他的衣袖晃来晃去,嗲着嗓子甜甜地连声唤“二哥”。
齐钦被她缠得紧了,笑道:“又如何了?”
“你对我真好,”齐兮宛小声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齐钦但笑不语,等待着她的下文,果不其然,很快,小姑娘就飞快说:“全天底下最好的二哥,你这次能不能不收我的话本子呀。”
齐钦忍俊不禁,无奈扶额。
又同小姑娘讲了许久的诗,待到齐钦回到听风轩时,已经时过晌午。
左右也没旁的事,他索性上榻,好好睡了一觉。
一夜未眠,如今精神松下来后,齐钦才觉累得紧,于是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究竟梦了些什么。
只依稀记得有人不停唤他名。
顾钦......
他指尖微蜷,倏而惊醒,他坐在榻上发了会儿呆,才披了外衫便来到院中。
京墨在张罗晚膳,看到他来后又转过头嘱咐了些什么,松蓝和空青便进了小厨房,端了菜肴出来。
齐钦原是喜欢清静的,京墨察觉到后,就让洒洗的下人无事都在外院,平日里听风轩院中只留有他们三人。
如今倒是又多了松蓝和空青。
齐钦懒懒打了个哈欠,忽觉得,人多些其实也不妨事。
显得不那般冷清。
齐钦走到京墨身侧,和她说了小姑娘的事情,难得齐钦有求于她,京墨自无不应。
解决了这事,齐钦又随口问道:“徐先生还未归么。”
恰瞥见京墨手上沾了点墨——许是记账时弄上的,他正欲掏出丝绢递给京墨,却摸了个空。
齐钦表情微变,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了些什么。
京墨给他绣的丝绢,还有,梁上的松子——通通落在了太子府。
“小厨房给徐先生留了饭。”
京墨说完却没得到回应,她抬起眼,却发现齐钦神情有些怪异,似是,有些懊恼?
她觉得有趣,便问道:“少爷,怎么了”。
齐钦有些头疼,“落了些东西,不知该如何拿回来。”
“很要紧么?”
齐钦颔首。
“罢了,不想了,”他烦躁地摆摆手,主动将此事揭过,“总是有机会的。”
开始用膳,齐钦心底挂着事,兴致缺缺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著,京墨欲劝他再用些,门外就响起了通传小厮的声音。
“二少爷,礼部尚书府公子前来拜访。”
齐钦下意识望向京墨,京墨当即起身去取幕蓠。
齐钦索性出了门,定眼观瞧,才发现季惟青也在。
“褚兄,季兄 。”他拱手行礼。
“三弟,你忒不仗义,”季惟青率先上前,一把拉住齐钦正在行礼的手,亲热地挽上他的左胳膊,“我和大哥昨夜等着你平安回府消息,你竟是忘了不成?”
褚明毓不甘示弱,当即占住了他的右胳膊,接过话:“可不是说,他是一点也不将兄长的话放在心里。”
被两侧夹击的齐钦,看向故意拿乔的二人,倒也不恼。
“院中正在用晚膳,可要一道?”
贸然做出这般亲昵举动,两人本还有些心虚,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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