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灾（1/2）

当天晚上张长长带着骡子西行十里，躲进一片松树林，昼伏夜出不点火不燃烟，收集枯木干柴，骡子连地上松针都吃也不嫌扎嘴，扫了几篓给它备草料。

当初山间打下的野猪皮厚膻味大，狐狸皮毛不错他不会弄，等有机会卖掉。剪了块合适的布把雷锋帽盖上，用粗糙歪曲的针脚缝缝，丑是丑了点，暖和最重要。给骡子装个棚子，几辆车上的草席给它围上。收收拾拾缝缝补补……

气温下降，没等来第一场雪，等来了一场冰雹，半夜骡子被惊的乱叫，张长长起身开门看着地上大如鸡蛋小似米粒的雹子，顶个木板快速来到草棚里安抚骡子。

霹雳啪啦砸在木屋上壮如擂鼓，实在惊心动魄。等停了天也亮了，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松树林，戴上内嵌不锈钢盆的棉帽，拎个桶捡冰雹。

又过了两天期盼已久的鹅毛大雪飘洒大地，一连下了几日，等雪有一尺深时，张长长独自去岸边检查河水冰冻情况。河里浮冰片片，一个石头下去河水四溅，只能失望而归。

又过了十几日，正给木屋草棚铲雪的张长长再次听到悠长的号角声，应该是大军开拔过河了，低头想了想接着干活。次日一早收好屋棚牵着骡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松树林。河里果然都结冰了，拿块石头丢下去也只磕个印子。

张长长高兴不已，可一想到刚刚过河的军队，拿出望远镜四看，隔着落雪白茫茫一片，既然不能走，索性把木屋草棚放好，骡子一拴。登山绳一头系木屋，一头系腰上，试探着走到河中，拿出铁锹往河面凿出一个圆形冰窟窿，热出一身汗赶紧支起鱼竿，放块石头压好，接着去另一处凿窟窿……

大河里的鲤鱼鲶鱼最多，肉质肥美鲜嫩，每天能钓上来七八条，可惜没有渔网，用改造的蚊帐下去试试，一兜子水草泥沙差点没把人带下去。张长长钓鱼杀鱼烤鱼煮鱼，忙的不亦乐乎，骡子在草棚里待着头都不露。

换了三个地方垂钓，没事就在河面滑冰玩儿，十几天后，估摸着前方的事能消停了，空间里也存了上百条的鱼，收拾东西准备过河。

自从入冬久阴少晴，时有大风，别说骡子，张长长在木屋里烧着小铁桶都有点吃不消，河面早晚霜雾，把救生圈系在身上，牵好骡子，看着指南针慢慢走着。

走了大半天才走出大河冲刷的区域，刚想歇歇脚，听到右前方传来车轮声和凌乱奔跑的脚步声，张长长赶紧牵着骡子躲到附近的雪丘后，一边跑一边用雪遮盖脚印。

怕骡子出声咬咬牙喂它一个橘子，没一会几名士兵护着一辆马车走上河面，冲进浓浓的迷雾里，又过了会儿几个骑兵追到岸边，看着冰面下马继续追去……

张长长等了好久没再听见动静，快速从雪丘出来，顾不得外衣被雪浸湿，看着指南针，骑上骡子踏着两尺厚的雪往东南走去。

跑了大半日，张长长被风吹个透心凉，后背衣服都结冰发硬了，又走了几段路发现个的只剩半堵墙的茅草屋，把木屋草棚放半堵墙后边挡风，给骡子水草放好，回到木屋麻利的换下湿衣，冲杯红糖姜茶一口口喝下，身上才有点热乎气。

第二天一早张长长就知道自己中招了，大饼配鱼汤，再来粒退烧药，保温杯灌满热水，保暖内衣轻薄羽绒服，套上买的交领棉衣，羊皮斗篷已经烤干了，披好后带帽子围巾，鼓鼓囊囊骑上骡子继续往东南赶路。

不走不行，这里离纷争的地方太近了，要是他们往东南来，不用半天就能赶上，张长长独身一人凶多吉少。

大雪纷飞乌云低沉，有路的顺着路走，没路的摸索着走，有一回踩空了，连人带骡子骨碌到雪窝里，费了半天劲才出来，就这么走了两天，骡子闹脾气，拉缰绳抽臀部也不肯走，最后喂了个橘子，嚼巴嚼巴舔舔汁水，顺从的跟着走了。

张长长也没办法，本来想找个城镇过冬，结果两个大的城池一个禁止难民入内，另一个直接紧闭城门。小的乡镇要么宗族之间安排青壮守路，看到生人直接驱赶，要么空置的房屋早就挤满了逃难的流民……

绕过城镇持续向东南走，满身风霜的一人一骡来到一片大湖前，湖面结冰，远方有群人凿冰捕鱼，扭头看看毛都被雪打湿的骡子，张长长用望远镜搜寻四周，在一座山岭的半山腰处，看见山石遮挡的残破庙宇。

雪路湿滑，山路窄狭，连拖带拽走了许久才爬上来，看着小小的庙宇落满残雪，大殿被烧毁，佛像暴露在天光之下，冰雪覆盖菩萨依然低眉，几间禅房砸的砸烧的烧，东北角的屋子原来是灶房，门窗烧毁，外墙熏的黢黑，灶台被踩塌铁锅不知所踪，但是这间房顶瓦片是最完整的，最起码不漏雪……

灶房的杂物清出去，里边放草棚外边放木屋，先把骡子带进去，用旧毛巾擦擦骡子身上的冰雪，小铁桶放在破陶盆里点火烧柴，屋子里一会儿就有了暖意，给骡子放下水和草料，到外边腾挪几块大石头挡住上山的小路，又回来在张长长当初发现庙宇的角度，用枯木山石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块木板卡着窗户，两扇破旧的门板拼拼挡挡抵住门，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