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宫（1/2）

将近一个月，静姝与穆华都住在贝勒府，并没有回到宫中，直到三月初一，清芜出嫁前夕。

是日，静姝正站在窗边的书案前练习书法，子衿陪在一旁研墨。

苏曼缓步走进福身道：“格格，明日便是清芜格格和高格格入四阿哥潜邸的日子，张大人替皇上传来话，说是您该和公主一起回宫了。”

“张大人？是姑父吗？”

苏曼笑眯了眼，“是，张大人正在书房等候格格过去呢。”

静姝当即便将手中的笔放下，侍女见状连忙将提前备好的金色水盆端上前侍奉其洗手。

洗完手，静姝接过苏曼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对子衿吩咐道：“既是姑父亲自过来传话，想必回宫之事推脱不得，待子佩回府，你二人便收拾行装。”

“是。”

书房。

见贝勒府的婢女走进屋子为自己奉茶，张廷玉询问道：“近来，格格在贝勒府可还安分？”

主子的事下人不敢轻易议论，但确实静姝并未有出格之事，婢女如实回答：“格格喜静，平日除了陪伴公主和福晋在正厅用膳，不曾出过梨园。”

张廷玉轻轻点头，端起茶盏用茶盖拨动杯中漂浮的茶叶，“本官知晓英格贝勒尚在宫中，府里怎不见公主和福晋？”

“回大人的话，公主和福晋今日赶早便去了京郊的兰因寺，您府上的吉雅夫人与少夫人也在同行之列。”

听到自家妻子也在其中，张廷玉蹙眉，“随行可还有其他人？”

走到书房门口的静姝听到这个问题，无奈笑笑，走进说道：“姑父放心吧，若霭表哥也一道跟着去了，况且贝勒府随侍的高手很多，姑姑他们不会有事的。”

自四宜书屋初见之后，张廷玉每年都会有两三月留在科尔沁亲自教授静姝学识，从那时起，她便逐渐发现，这位表面不苟言笑、为人称道的大学士私下竟格外宠妻。

被戳中担心妻子的张廷玉心虚地呷了一口茶，转移话题询问道：“你为何不跟着去？”

“我若也跟去了，那姑父来，谁接见？”

“你这嘴皮子溜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静姝粲然一笑坐到张廷玉旁边的椅子上，调侃道：“姑父这是什么话，教不严师之惰，自然是因为先生每年留在科尔沁的时间太少了，方才言语不严谨。”

张廷玉挑眉淡笑没理会，朝一旁安静站着苏曼吩咐道：“把棋给摆上，本官想讨教讨教格格的棋艺是否有长进。”

闻言，苏曼视线转向静姝，见她点头方才前去书房侧殿布置棋桌。

“姑父请。”

棋盘上，面对张廷玉明里暗里的各种陷阱，静姝游刃有余地避开，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

张廷玉静静开口：“恩和，棋如人生，一味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可不是明智之选，这只会让对手觉得你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姑父似乎在利用这盘棋，想要透过它瞬息万变的局势来告诉我一些什么。”

张廷玉蹙眉，观察棋局，“你拥有得天独厚的开局优势，却在对弈中处处忍让，毫不反击，恩和，你在害怕？”

静姝不言语，注目棋盘，思考张廷玉提出的问题。

张廷玉放下棋子，略有些失望，“恩和，过去在科尔沁，你下棋从未这般畏畏缩缩，棋盘上的你，进退有度让对手毫无可乘之机，怎的到京城不过短短两月，变化如此之大？”

“姑父，重来吧。”

“棋能重来，你的人生能重来吗？”

张廷玉十分平淡的一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静姝心上。

将棋盘上的棋子撤回，张廷玉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说道：“恩和，嫁入帝王家必须要学会隐忍，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但朝廷礼重蒙古，你未必得对所有人曲意逢迎。”

“静姝愚钝，还请姑父指教。”

张廷玉将一枚黑棋放在棋盘最中央天元的位置上，“你记住，四阿哥在众多皇子中最有望继承大统，他是君你是臣，你只需对他隐忍。于旁人，你做自己便好，不必过分谦让。”

静姝没再说话，张廷玉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恩和，宫墙之内无真心，一招棋错，不仅满盘皆输，更是万劫不复，每走一步你都得仔细思量，既不可锋芒毕露让人抓住错处，也不可处处忍让任人宰割。”

点头，“静姝明白。”

晚间，穆华回府，盯着侍女们收拾好行装，走进书房，只见静姝坐在软榻上盯着棋盘上唯一的那颗棋不说话，连有人靠近都没发觉。

“静姝，该回宫了。”

思绪被母亲的声音拉回，静姝微笑回应。

待软轿从顺贞门进去，川断便小跑回西二所给弘历传消息。

宋玉候在书房外，见川断快步走向这边，连忙迎上去拦住，“福晋也在里边呢，若无急事便别进去通传了。”

川断犹豫片刻，附耳说道：“也说不上急，是穆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