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凤鸣岛（1/2）

摇摇晃晃又是一天，江饮声坐在车里昏昏欲睡，面前棋盘上的棋局正在焦灼前行，修长手指间还拈着一颗白子，靠在窗沿上，突然感受到马车停下，江饮声才惊醒过来，好在这次没有做梦。

苍白指尖将白子丢进棋盒，江饮声掀开窗帘望出去，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走了一天还没有走出逍遥城，此时正是到了城门接受盘查。

“车内可是江少主？”城门卫兵朝马车内恭敬拱手，又道：“天色已晚，城主曾嘱咐过，近日江湖各大派都乱的很，夜间禁止进出城门。”

江饮声探出头去，道：“无妨，我有暗卫，有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说罢就又钻回了车厢内。

卫兵稍一思索，觉得上面可没有给他那么大的权利能阻拦少主的，于是就放了二人出城。

江饮声却不免奇怪，逍遥城什么时候需要如此警戒了，没有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

马车又开始前行，江饮声怕赶马的夜停听不清，坐到离门边近些的位置，问道：“逍遥城出了什么事吗？”

门外夜停没有回答，似是在思考，江饮声以为他没听见，正要再问一遍时，夜停才回答道：“没有啊，没什么大事发生。”

江饮声更疑惑了，又问：“那江湖上发生什么大事了？”

夜停回答：“我们正要去的幽冥殿算吗？现在风头远胜当年的十二楼。”

“还有呢？”江饮声觉得这个幽冥殿应该不至于让逍遥城紧张成这样。

“还有……那就是烈火宫吧，自从三年前烈火宫掌门去世以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新的掌门，乱成一锅粥。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已经维持现状三年了。”

江琳去烈火宫不知道是否安全，不过有谢衿在，应该问题不大。

他现在有些不太适应操心过多，揉了揉眉心，理不清这些思绪，干脆不再想了，这些事情也用不着他操心。

以前就没有想这么通透，总觉得自己只手遮天，江湖都靠他来翻云覆雨，现在想来却是可笑，明明都是无名蝼蚁，谈什么掌控江湖。

面前的棋盘白子将要一步步陷入死局，下棋没有让他消遣时间，反而给心里添了堵，干脆丢到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车厢里躺着并不舒服，哪怕坐垫都是用的铺了棉的软垫。睡不着也就不会做梦，但思绪总是时不时想起曾经的霍辞。

五岁那年，江饮声的母亲沈芙带着他前往凤鸣岛。

他第一次来凤鸣岛。

阴天的傍晚没有红霞，但凤鸣岛却布满红光。

漫天血红，那是江饮声见到的最令他震撼的场面。

岛外原本应该是布有阵法的，他跟在沈芙身后，看见一大片枫树密林，林中雾气缭绕，空气中散发着一丝丝的血腥气。

江饮声注意到沈芙的呼吸逐渐沉重，猜测此时见到的场景应该不是正常的景象。

他们谨慎地步步踩着满地红枫叶，发出“簌簌”的响声，隔着雾气，这种声音变得闷沉，即便是这样，江饮声好像还是听见了沈芙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继续走了几步，沈芙忽然拉住江饮声，蹲下身来，对江饮声郑重交代：“凤鸣岛恐怕生了变故，里面什么状况还不清楚，但是不论如何要记住，用你学过的本事，保护好自己。”

江饮声此时还不理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母亲要去做什么，有什么变故，容不得他仔细思考，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席卷而来。

红枫道上继续往前走着，终于碰见了人，一个倒地不起，背后有拳头般大小血窟窿的死人。

看穿着，应是林中的拾柴百姓。

寂静，没有杀伐声的寂静。

沈芙越走越快，江饮声的小短腿已经开始小跑起来才能跟上沈芙。

尸横遍野。

这是江饮声入目可及的。

农家小院门口，有端着饭碗的小孩，小脸陷进带血的稀泥里，手中还紧紧捏着自己的小饭碗，里面的馒头沾了血，仍是热的。

妇女怀里还抱着刚准备收进房内的干净衣物，却在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自己的鲜血就喷薄而出，染在了衣服上。

再往后，就是还没有来得及收摊的摊贩，被席卷而来的恐怖杀意，吓得落荒而逃，还没来得及多跑几步，影翅抓如同一只凌空乌鸦，“嗖”地闪到身前，钻进他的身体，刹那间，就将他的内脏勾了出来。

这是月影山庄的武器，平常老百姓根本无力招架。

江饮声被沈芙牵着，小跑着在被鲜血浸透的泥地上，一不小心滑倒，又被沈芙一手捞了起来，江饮声的半边身子和脸都沾满了血泥。

身旁有一只倒在血泊中的大黄狗，身上有一个与枫叶道上的尸体一样的窟窿。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活物了。

江饮声还不明白，何为丧心病狂。

“裴业！”江饮声听见沈芙朝虚空中大喊一声。

从暗处钻出来一个人影，轻巧落在沈芙身前，对她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