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2）

明珠贵妃坐在龙床上，替沈轩按着腰背，一边甜言蜜语道：“陛下龙体刚刚大好，就急不可耐上朝，可别累坏了身子。”

“这些天出了这么多事，朕不可能坐视不理。”沈轩舒展了紧锁的眉头，“爱妃，这些天多亏了你在一旁陪着朕，回头朕必定好好赏你。”

“哎呦，陛下哪里的话。”她笑起来，伸手拿了一块床边的绿豆糕，喂他吃下，“服侍陛下一场，是臣妾命好。”

吃了那块糕，他起身去了紫灵殿，百官正规规矩矩恭候着，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想必各位都知道，近些日子宫里出了不少乱子。朕身子刚好，便急急忙忙诏你们来。”

高台下鸦雀无声。

沈轩咳嗽一声：“余庆枫在否？”

“臣在此。”

“朕听闻了不少闲话。”沈轩扫了他一眼，“王妃娘娘擅自出宫，甚至一夜未归，听闻余世子也参与其中啊。”

余庆枫跪下：“陛下息怒，都是微臣教导无方，任由小儿这般胡来。该受的罚，臣义不容辞！”

“好。不过，看在余卿为我朝老臣，且为我淮南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的份上，朕也不会重罚你。但这一品大官，你不必当了。”

沈轩思索一番：“湘州太守刚刚病故，你去补这个空缺吧。”

余庆枫连降三品之事，一下子传遍了京城。湘州偏僻，又连年饥荒，比不上陵安半分富饶。

“父亲，我们何日动身？”余墨微颤抖着声音。

他总以为他可以做一辈子腰缠万贯的余大少爷，万众瞩目，一生潇洒如意。他怠慢学业，花钱如行云流水。可世事无常，再美艳的花也有落的那一天。

他知道是他一时冲动，连累了父亲，可江梨有危险，他做不到束手旁观。

“三日后，我便出发前往湘州赴任。”余庆枫说道，“你和沈公子留在陵安，从今日起，他便是你的义兄。我会嘱咐他照顾好你，督促你的学业。墨微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为父如今只是区区四品太守，咱们余家只能指望你了。”

“父亲！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读，我会金榜题名的，可是您带我一起走好吗？”余墨微泪流满面。

余庆枫背过身去，抹了下眼睛。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余墨微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烧杀抢掠，水灾饥荒，他怎么能让儿子随他去那不毛之地受苦？他只希望儿子改改游手好闲的性子，精心学业，能在明年秋试名列前茅，让余家祖坟再冒一次青烟。

那夜，余庆枫看着青松之上那轮皎皎明月，说道：“良辰美景甚好，去请沈公子过来。”

家丁应道：“老爷，沈公子听闻您迁谪之事，已在祠堂里跪了几个时辰了。”

沈川正紧闭双眼，跪在祠堂佛像前。

余庆枫上前扶起他：“沈公子，别这样，快起来。”

沈川没有说话，却红了眼眶。

“沈公子，我这一去，墨微就要拜托你照顾了。”余庆枫道，“我想请你做他的义兄，不知你可否愿意？”

“沈川愿意。”

“好！”余庆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微这孩子不笨，只是不愿用功。今非昔比，有些道理他也懂了。如今余家剩下的家产，我拿出了一半，给他请了陵安最好的教书先生。”

“沈公子，他的学业，我恳请你替我多关照些。”

“沈川明白。我亏欠余家这么多，老爷还信我，甚至把世子托付给我，我受宠若惊。”

到了院里，余墨微已备好一切，他将手中那杯酒递给沈川：“义兄，请喝吧。”

两人一饮而尽，青松明月为证。

余庆枫笑着，拉着沈川说道：“川儿，以后我便不唤你沈公子了，你也改口叫我一声伯父吧。”

沈川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伯父交代的事，我牢记在心。”

“好，好！”他笑道，接过那杯酒，又拉过余墨微，“墨微，既结了义兄，便要好好听义兄的话。为父等你的金榜题名！”

那晚余墨微喝得烂醉如泥，他将所有不甘，所有心酸，都和着热烈的酒，吞咽入喉。

谁不想一辈子荣华呢？本是那高台明镜，却跌入尘埃，他好恨，却不知恨谁，只能一杯接一杯喝着。

“别喝了。”沈川扶着跌跌撞撞的人儿。

“义兄，你当年…”他说道，“你当年失去一切，也是如我这般吧！”

沈川神色变了变。

“义兄，我终于是懂了。”余墨微又倒了一壶酒，尽数洒在月下，“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原来这般滋味如此难受啊！”

他倒在桌边，沉沉睡去。

江梨这些天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愿见。母亲跪了整整七日，回府后便一病不起。王妃失了宠，在宫中如履薄冰，皇上又百般宠爱明珠贵妃，这一切都不容乐观。

她流了好多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