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煞孤星（1/2）

早起，顾成训就格外粘人。

明知道秦星尘做皮肤护理时间长，也非要挤在同一张椅子上看财报，对肢体接触渴望到了似乎连早饭都恨不得是交杯饭。

今天是他哥哥顾成西的祭日，往年都会提前一天回顾家老宅做准备，但老宅有顾家老太太坐镇气氛严肃沉闷。

因而今年秦星尘和大嫂提前商量了，先直接在豫园见面。

下车就看见一位气质华贵的少妇牵着个五六岁的男孩也刚到，远远地朝他们招手。

“婶婶！”走近后，顾小风蹦跳着撞进秦星尘怀里，兴奋地展示起早上亲自选来带给他爸爸的花：一束桔红色大丽花。

跟来豫园探望逝者的其他亲人一样，秦星尘、顾成训和他大嫂手里拿的都是最简单干净的白色花。

或许只有孩子看世界的视角特别：“爸爸在这睡着已经够冷清了，我要挑一束最特别的小花陪着他。”

“你爸爸小时候最喜欢彩色的东西。”顾成训笑着拍拍小风的头，夸他机灵。

“那叔叔下次也带彩色的花吧。”童言无忌，听者却有心。顾成训没有回答，眼底的黯然神伤唯独躲不过秦星尘的眼睛。

每年祭祀完所有人走后，顾成训都要折返回来和哥哥说悄悄话。

四年前，顾成西因车祸意外身亡。

一夕间，顾成训从圈子里有名的漂亮笨蛋次子变成了顾氏下一任继承人。

顾氏集团体系庞大，在全国范围内都数一数二。这泼天富贵掉在一个漂亮花瓶身上，让圈子里那些自诩商业奇才却拿不到继承权的次子们听了嫉妒得牙痒痒。

伴随着嫉妒，流言也传得更难听。

有人说豪门争斗残酷，是顾成训设计害了亲哥，也有人说顾成训是天煞孤星，克死父母又克了兄长。

流言把失去至亲的少年打靶子瞄准，别说祭日携带彩色的花，这一周内穿些花哨衣服，也要被说是蛇蝎心肠的。

“你知道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顾成训低声朝黑白照片上的哥哥倾诉，笑意不达眼底。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择着花瓣，眼里有复仇的怒火，只不过被纯真的伪装盖住。

传谣的傻子们总以为顾成训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却忘了少年皇帝大多隐忍，都是等彻底上位后才开始清算的。

回老宅的车上一路沉默。

顾成训突然想起刚才和哥哥说完话回头，正看见秦星尘看着他背影出了神，于是戳戳她手背，轻声开口问：“刚才在想什么？”

秦星尘放空被打断，认真伸出手对着顾成训横向比划着估测了一下，歪着头回答“在想你肩膀比去年宽很多。顾成训，你偷偷健身了？”

“哼。”顾成训笑得不屑，想到什么后俊脸贴近她耳边低语“是，最近还偷偷加量了，你昨晚没感觉吗？”

“流氓。”秦星尘红着脸手腕抬起想打他，却反被以暧昧的姿势偷了零碎的许多个吻。

“有你陪着，难过的日子都觉得好过多了。”打闹间对上眼神，顾成训突然正色的表白让秦星尘心头一颤。

视线在慌乱中转向前，看见缓缓打开的老宅大门情思顿散。秦星尘叹了口气：“有你陪着，我是好过的日子都变得难过了。”

顾家老太太是正统意义上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为人考究，治家严格。

顾成训因为是最小的孙子，往日里才稍稍懒散娇纵了些，这几年因为要转型做继承人，又招了好些流言蜚语。

这些传到老人耳朵里，自然也不会觉得是自家孙子有问题，一概都归到秦星尘身上了。

果然今天陪着老太太围炉煮茶，秦星尘又被当成出气筒，狠狠下了面子。

“我原本也就看不上你们秦家。”老太太坐姿偏向大嫂一侧，眉眼斜到秦星尘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地迅速移开，“兄弟相争相斗，重要利益只会想着拿家族里女孩联姻的下作风气都传了多少年了。”

“可你的八字硬，说是能替成训挡些灾祸，我也就睁着眼闭着眼让你陪在他身边了。可你看看你们屡次三番闹的！”

老太太训斥着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手重重敲了几下沉香案几，连带着腕上的翡翠金玉都被这气势振得叮当作响。

“奶奶消消气，是我的错。”秦星尘低顺着眉眼百感杂陈。

她时常也想，要是秦家能有一位这样是非分明的老太太护着，她也不至于因为生得漂亮就被推到今天这一步了。

“你不用叫我奶奶。”老太太更多地侧过身，只留下半边背影给秦星辰，“下个月你们完婚，成训的股份继承就能完成。”

“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也不需要别人挡什么灾祸，我会给他挑真正相配的人。你走了，物质上顾家会补偿你。”

“老太太！”秦星尘哽咽着换了称呼。这四年各种戏码演了许多，此刻眼泪簌地落下自己都分不清有几分真心，“秦家人逼着，我走不了。”

“秦家？”顾老太太冷笑着看向秦星尘：“算盘都敢打到我顾氏继承人的身上了，他们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