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徒增羁绊（1/3）

明日，苏景亭就要来接苏景玉回去了，这晚苏景玉怎么也睡不着，翻过来覆过去，就像撞了邪似的，眼睛一闭上就是苏景礼的脸。

值夜的小安趴在案旁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听到帐闱里“啊~~~”一声，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跑到床前掀开锦帐一看，见苏景玉抱着膝盖缩在床头，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

“怎么了三公子？可是又梦魇了？”小安问。

苏景玉不住地点头，惶惶道：“快去，快去帮我找长兄来！”

小安是撒腿就跑，冒着挨骂的风险敲开了苏景礼的房门，苏景礼听闻后，披了件衣裳就跟着小安往苏景玉那处赶。

“怎么回事？”苏景礼掀开帐子，着紧地看着苏景玉。

“长兄，我…我梦到有鬼要抓我………”苏景玉目光闪烁着，似是在躲避，苏景礼坐到床边拉住他的手，挥手示意小安先退下去。

“没事了，许是明天要走，所以今晚，有些心神不宁吧。”苏景礼说。

苏景玉反手握住了苏景礼的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透露出几分怅惘的神色，苏景礼知道他是不舍得，而自己的一颗心亦是纠纠结结，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放他回去，而冷着他的这些日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如坐针毡呢？

“回到景亭那里，要听他的话，还有白骨先生之前嘱咐过的，必不可再………”苏景礼话还没说完呢，苏景礼就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就知道长兄是在意我的………”苏景玉道。

苏景礼抚摸着苏景玉的长发，觉得此时此刻，怕是有些话不得不向他坦明了。

“玉儿，最近你经历了太多的事，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叫人把你从景亭那里偷出来，送你去沧州。你知道，我原本是怎样打算的吗？”苏景礼道。

苏景玉摇摇头，直起身来看着苏景礼。

苏景礼道：“从你的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偷偷地关注着你，不着痕迹，让你以为我根本就不关心你在家里的存在。我原本想着，我，景亭，还有你，我们三个都会慢慢长大，然后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我对你的这份关注，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化，可是，自从你和景亭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直到他把你接去新宅的时候，我便无法再克制自己，我嫉妒，嫉妒你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样子，所以……我便策划出这样一桩计谋，先把你送去祝家和祝小姐成亲，她身子不好，无法繁衍子嗣，待到景亭大婚后，我便可以找个借口唆使你跟祝小姐和离，然后再偷偷把你接回来，安置在城郊的别院里，到了那个时候，景亭已然成家，就算经年过后他发现了这件事，也无法接你回到身边了，只是没想到，殷准找的那个车夫没有把事情办好，让你逃了，而后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件。所以玉儿，我的的确确是在拿着你一生的幸福在赌，为了满足我自己，满足这多年以来对你的思慕之情。”

苏景玉听后，整个人都懵了，不像当初他自己臆测的那样，苏景礼只是忌讳他有损苏府的名誉才把他遣走的，而是整个事件根本就是一个局，自己之前完全就是管中窥豹，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苏景礼继续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到祝家去会不会被善待，也从来没有想过你和祝小姐在一起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快乐，没想过我以这样的方式把你送走，你会不会感到无助和绝望，这些我都没想过，甚至我一度想的只是拆散你和景亭，而这以后的事便全无定数，仅仅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苏景玉立刻就松开了苏景礼的手，眼眶红红的一直摇头，他还以为苏景礼是因为自己做得过了火才感到内疚，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才会对他这样疼爱和关护，后来慢慢发现了他的好，才会平白生出这些情愫的。

“你之前就已经知道祝小姐难享常人之寿？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要把我送过去？”苏景玉问。

苏景礼：“不，正是因为她有着这样的条件，所以我才会选择她，而不是别人。”

苏景玉：“你甚至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品行可端？祝家的人，是否和善是否良正这些你都没有关心过吗？”

苏景礼：“略知皮毛而已。”

苏景玉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真相。苏景礼叹了口气，把嘴唇抿进去沉默着，他从来都没有在一个人的面前这样坦述过自己的心迹，就好像一丝不挂地站在人前一样，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

幽幽的烛火明暗交叠，两人相对无言。苏景玉不记得苏景礼是何时走的，只知道他走之前，一句话都没有再留下。

马车一大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苏景亭把苏景玉好一番全副武装，披上披风戴上风帽，知道他躺了一个月突然下地会觉得头重脚轻，连地都不让他沾，尽管苏景玉再三推拒他也还是执意要背着苏景玉出门。全府上下的人都看着，包括李氏和白骨子，他们目送着苏景亭把苏景玉背在背上一路出了大门，这让府上的下人们个个都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