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逐（1/1）

小麦往着那个方向跑了很久很久，泪已经哭干了。他的脑海里只是不断回响着母亲交托的话语。

跑了一会，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空气顺着嘴巴进入肺里，他想咳嗽，或许又正是因为他想咳嗽，他的眼眶不断冒出眼泪，这里是小时候他最常来的湖，无数个夜晚他坐在岸边将泪水倾诉给湖面。

小孩的幻影坐在岸边，对着湖中的影子喊道：“为什么母亲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怪物！！”

“我真傻，母亲怎么可能不爱我，她牺牲了自己，让我先走。”小麦流着泪怔怔望着湖面。

站了一会，小麦下定决心，调头跑回去。

他紧紧的攥着那把匕首，没事的，没事的，母亲一定会没事的，小麦安慰着自己，速度比来时快了好多。

....

另一边。

几名土匪用绳子绑在女人身上，另一头绑在马上，带头那人骑着马将女人拖在地上。

林间的小路并不平坦，藏在落叶下的细小石子，沙砾，枯枝，树桩。

女人哀嚎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凌乱的头发，女人脸上沾满泪水和落叶，以及被枯枝刮伤的脸颊。

“跑，我让你跑，这下让你跑个够！”为首那人喊道。

“大哥！下一个到我了！下一个是我！”

“大哥你跑慢点，别把她玩死了。”

女人不断被路上的树桩和石头撞击着，身体的剧痛好几次让她差点昏过去，同时身体被粗糙的地面摩擦着，留着鲜血沾染泥土砂砾，她的衣服已经彻底被刮烂了，露出皮肤，伤口，沙砾就深深嵌进伤口中。

少年跪坐在一旁灌木丛，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几人残忍的虐杀。

他死死咬住下唇，满脸涨红，青劲爆起，指甲深深刺进掌内，尽力控制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他呼吸急促，眼神瞪大，死死盯着那几个人，杀意和愤怒，最终也不过化成憋出的眼泪滴落在脚下。

女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往这边瞥来一眼，不知有没有看见灌木丛后躲着的小麦，随即就闭上了双眼。

“咦？死了？真不耐摔。”为首那人说道。

“切，真扫兴。”

“接下来该玩什么呢？”

几人又骑着马缓缓走回村庄..

小麦等他们走远，终于开始大口呼吸，他痛苦地低声嘶吼，哭不出一点声音，最后踉跄地跑到母亲尸体旁，把头埋进她的胸口痛哭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哑掉了，嘴角不断抽搐。双手死死攥紧母亲破损的上衣。

最后他从包袱拿出几件衣服披在了母亲身上，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传来马蹄声。

“大哥真是的，竟然叫我们把尸体也带上。”

“说是要都埋起来，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大哥做事就是谨慎。”

两人又折返回来，小麦急忙躲在树后，手里紧紧握着刀。

“咦？谁给她披了两件衣服。”

“嘘！！”

小麦靠在树上颤抖着握着手里的刀，双腿发软已经快站不住了，他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要不要...要不要出去杀了他们，只有两个人，说不定可以一换一，替母亲报仇..

不行，不行，母亲要我活下来，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不能让她的牺牲白费。

小麦正纠结着，一个脑袋突然从树后冒出来对着他喊道：“找到你啦！！”

小麦受惊地丢下匕首，赶紧跑了起来，肾上腺素在一瞬间爆发令他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我上马追，你去通知大哥。”

“哈哈哈，又有新乐子了，待会这个留给我玩！”

土匪在身后追着，狂笑着对他喊道：“跑快点，再跑快点。”

小麦张着嘴一边喘气一边跑着，手脚并用狼狈至极。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少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