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酒慰风尘（1/2）

难民暴乱就这样结束，剩下一千多名反抗军最终欠了少年的一个人情得以活命，保险起见，亲王还是将他们发配去边境村落开垦农田，血鹰堡足足还剩下一百多人，几乎以一比十的战损率大创敌军，为这场战斗奠定了不可磨灭的胜利前提，令人疑惑的是，本该受刑的血鹰堡的管理者法特伯爵也不知所踪，原管事因在战场指挥得功晋升为血鹰堡新的主人。

匆匆赶来的贵族们带领着大军来到战场时只发现满地尸体整齐排放，而亲王切斯特已经带兵回城，他答应了纷禾的最后一个请求，让战死者全部落叶归根。于是营地里剩着的老人女人和小孩出来认亲，除去被火烧焦和肢体残缺的，大部分尸体被他们的家人朋友认领回去，女人们抱着尸体哭泣着，孩子们或许在这悄悄埋下复仇的种子，又或者只是无尽的茫然和悲哀。

少年提着手中的脑袋用布匹包好系在腰间，艰难的抱起一具无头尸体不知去往何方。

而血鹰堡经此一役城墙几乎破损不堪了，亲王下令下个星期开始筹备血鹰堡的修缮工作。

至于塔斯特主城，由于这场暴乱，骑兵损失惨重，甚至有一部分还是皇家御用骑士，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去培训，所幸库塞特最不缺的就是马匹。

似乎这场战斗人人都是受害者，纷禾也做出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选择是不用犹豫很久的，每一项选项都有他背后所有的利弊得失，如果无法立刻选择只是当事人本人无法看清事件背后的本质而已。纷禾不会浪费时间内耗在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上，战事已经结束，一方面他是拯救塔斯特城和剩余的一千多名难民，另一方面他也是间接屠杀了几千人的残忍刽子手。

少年没有留在那里，功与过交予他人评判，他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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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的第二天，少年坐在一座小坟堆旁边，装了满满一壶酒围着坟堆撒上一圈，墓碑上刻着“胡烨葬于此”。这里是他出生时的村庄，是他企图解放的地方，也是他埋葬的地方。

纷禾从背后断矛解了下来，将它插进土里，纷禾立在那里，抬起头望着慵懒的云和散漫的鸟。呢喃道：“这是你想守护的世界吗？” 他没有在对自己说话，也没有对死去的胡烨说。

那个纷禾送去营地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站在纷禾身后，洗过脸换了衣服后她干净了许多，纷禾听到脚步转过身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有些惊讶她为什么会在这。

“你？你怎么会在这？”纷禾疑惑地说道。

小女孩没有回应，红着眼咬紧牙齿瞪着纷禾。

纷禾有些不知所措，蹲了下来看着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女孩从兜里掏出一枚银纳尔，狠狠地砸在纷禾的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纷禾怔怔看着她的背影，不恼不哀，少年将一银纳尔拾起，擦了擦，放进口袋。

少年站起身，准备离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个侧马尾的女人，牵着刚刚的小女孩站在那里。

女人俯了俯身子，歉意地朝纷禾微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女孩甩掉女人的手，把头撇向一边。

纷禾点了点头，埋着头和他们擦身而过，骑上马奔向塔斯特城。

回头看见女人拉着小女孩跪坐在坟前，纷禾骑着马飞驰着，风将他吹得有些失神，他也有妻女，死时的眼神如此坦然。他也分明看见，女人歉意的眼神中也有深藏于心的复杂情感，恨意悲哀痛苦无奈。

纷禾快要溺死在这片情绪海中，不断下沉，不断下沉，往更深处。他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暗无天日的深海，却没有一种情绪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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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骑至塔斯特，城门因战事结束也开放了，纷禾骑进城，他找了家酒馆，打开门找了处角落坐着，将手里一枚银纳尔拍到桌面上，喊道“老板上酒。”

少年一杯接着一杯，酒客们呆呆地看着角落那个明显酒量不行还疯狂给自己灌酒的少年，他也晕乎乎的，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出现那人的身影，他也举着酒杯和纷禾碰了一个，笑道：“你酒量不行嘛。”

“少废话。”纷禾又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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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也站起身准备上去开导一下那个少年，却被同行的人拉住，同行的人指了指少年腰间的刀，摇摇头示意朋友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坐在角落举着酒杯和空气对饮，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再来..再来..”

...

幻影看着已经完全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的少年，又猛喝一口喊道：“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他望着趴着的少年，眼神突然柔和一些，开口道：“如此你就完成了我一个心愿了，说实话，自从筹划起义后，好久没这么痛苦地喝过了，为了起义，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不能被酒精麻痹神经，只是，要是能亲口尝尝就好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小子。”

说罢，幻影就此消散，只留的酒客们眼中那个古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