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长风长柳（1/1）

长风一直有个梦想，他想买下一片大大的农场，有一日他也可以放下手中的剑停止杀戮。

被赶出门那日，长风和长柳，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

长风摸着妹妹的脑袋对她说道：“没事的，以后你跟着哥哥，我保护你。”

“嗯。”长柳小声地哭着。

“我们以后有钱了就去买一片大大的农场，再也不回来！老头子看了都要跑过来求着我们让他住进来。”

“好。”长柳破涕为笑。

后来长风和长柳流浪到塔斯特郊外的一个小村庄，被好心的安通和秋心收养，两人都十分善待他们，两个夫妻膝下无儿无女，把他们当作亲生儿女般看待。

长风和长柳在村庄没少被人欺负，他们嘲笑着两人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长柳每次都把脑袋埋进哥哥胸口不听他们言语，长风则是做着鬼脸反击道：“那样才好嘞！”

长风开始练剑了，他不要再被人欺负。想了想，他在左手又加了一个小木盾，他还要保护好妹妹不受人欺负。

长柳自从跟长风离家出走后，她做什么都跟着长风，吃饭，出门，练剑，打工。

村子里面也有很多好人，比如经常扛着锄头回来的大叔见他们会笑眯眯地塞上一个面包在他手里，隔壁的大婶会偷偷把自己家女儿穿小了的裙子交给长柳，秋心大婶总是坐在门口织布，眉眼弯成月牙一样看着长柳，嘴里夸奖着，小妮子长的越来越好看了。

自从练剑后长风没少吃苦头，没有师傅，他就自己琢磨，偶尔去城里的斗技场看看他们打架，然后低头记在自己小本子上。长柳也蹲在长风身边，看着下面的男人们用刀剑厮杀，她觉得太危险了，所以更不能放任哥哥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可是啊，她也怕，她只是个喜欢穿裙子的女孩，于是长柳练起了弓箭，她要保护好哥哥的后背，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少女放下了针线，放下了好看的娃娃和漂亮的衣服。她练起了弓箭，左手手掌和右手手指结了厚厚的一层茧。她的天赋很好，反应很快眼睛很细。连安通叔叔都夸她是好苗子。

长柳有时看着自己手上的茧子，自己这么厚的茧会不会惹哥哥不喜欢啊？

长风练剑后越来越沉默寡言了，但少年还是如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大街小巷到处跑，少女嘴角弧度轻轻上扬，有种诡计得逞的感觉，哥哥才不会嫌弃她呢。

长风后来终于如他所愿成为了赏金猎人，他第一次接完任务回来的时候跑回院子吐了一地，手里紧紧攥着几枚银纳尔。他全部交给了安通叔叔和秋心婶婶，他还从兜里掏出一串好看的手链，把它交给妹妹，那是她的十八岁礼物，长柳之后就再也没让长风一个人出过任务了。

他们租了个房子在塔斯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家的时候他们兴奋地抱在一起。他们还是会每个星期抽出一定的报酬寄给安通叔叔和秋心婶婶，剩下的钱都一并攒着，为了离家时的那句诺言。少女终于有钱去买她曾经喜欢的裙子和娃娃了，可她没有去这么做，她把钱都加济在哥哥碗里的鸡腿肉，还有她的短弓和箭。

他们一直是两个人往返于各个城市接着悬赏，很多次他们路过曾经那个家，他们没有进去，哥哥只是攥紧妹妹的手，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瞥向那个家。

再后来他们遇上了见山，见山是个大他几岁的哥哥，他们一起组队，在许多次任务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和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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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侧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月光射进狭窄的房间。他回忆起很多，凄冷的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如秋风中的利剑一样穿过他的心，眼前是那个大叔临死前震惊的眼神，他认出他了，所以他没有反击吗，他说了什么呢？

长柳也不好受，她能清晰地察觉到哥哥的情绪，她的情绪从来只和一人共鸣，形影不离的十几年生活让她即便不去猜测也能知道哥哥的想法，长风睡在另一张床上背对着他。

“哥哥。”

“嗯？”

“你睡着了吗？”

“就快了。”

.....

“哥哥，我不要大大的农场了，我们离开塔斯特吧，去往一个更遥远的地方，没有土匪没有战乱没有勾心斗角。我们可以不再杀戮，就我们俩，好吗？”

“那安通叔叔和秋心婶婶呢？”

“可他们已经死了啊！”长柳坐起来崩溃地说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长柳静静地流下眼泪。

“我不会死的，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你的身前。”长风长呼一口气，说道。

“...好。”

一夜无话。

天色蒙蒙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