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是谁？（1/2）

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法章狂奔到竹林中，肆意宣泄着心中的悲伤。终于，他跑到一棵巨竹前停下，扶着竹子，缓缓跪倒，仰头问天，在大雨中无声痛哭。

王蠋大夫终不负齐国，纵然先王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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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城内，一座雄伟华丽的建筑矗立在城中心，这是先齐王逃难莒地所在的行宫，只不过如今已换了主人。齐地往日富庶繁华，如今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只是路上的行人在经过这座建筑时纷纷侧目而视。

行宫内，淖齿袒胸露怀，眯着眼睛笑着观看堂下的舞姬跳舞，一旁衣着暴露的侍女正在往他嘴里递着水果。这时堂外走进一位小将，微微瞥了一眼舞姬，便低头疾步走到淖齿身前，递上一份竹简。

淖齿拿过竹简，并未叫停节目，大略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将竹简丢在一旁。

信中楚王令他迅速出兵北上攻城掠地，抢在燕国之前瓜分齐地。。。

“你去回报使者，请他回禀王上，就说现在局势不明，不宜妄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待时机成熟，本将自会为楚国开疆辟土。”

淖齿懒洋洋地对堂下小将说道。心里却想着前段时间收到的乐毅来信，信中说待燕国大军来临，若他能里应外合，尽破齐城，允诺将齐国半地划分与他，两家合璧共好，进退一体，届时他将自立为王，楚王亦不能奈何他。

正如此想着，堂下小将说道：“上将军，北方探子来报，乐毅已攻入画邑，故太傅王蠋自尽殉国。”

淖齿点点头，挥了挥手，小将便退下了。

乐毅攻城得地是预料之中，王蠋何人，岂能让他放在心上。他自得地笑笑，尽情欣赏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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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府这几日气氛沉闷，太史公已几日不曾去城中，且交待成君，近日外面将不太平，让她无事不要乱走。

王府家僮在完成使命后，休养几日，谢绝了太史敫的挽留，毅然回去北方，临走时告诉众人他要回画邑为王蠋守墓。。。

成君推开木屋的门，看到法章盘腿坐在床上，闭目沉思。

成君这几日见法章总是沉闷不语，心里明白王蠋之死对法章打击颇大，一直想去找他说说话，安慰安慰他。

虽说成君对恩师的殉国也深感悲痛，私下里已流过多次泪，可是此时她心里更在乎法章的感受。

自那日在竹林与法章亲密接触之后，成君独自一人时便总是思考她与法章的关系。最终成君觉得，两人已有身体触碰，而且自己心甘情愿任一个男子牵自己的手，必然是心仪于他，况且她如今确是满心都是法章。

深思熟虑后，她内心不再纠结，暗自将法安当成自己的心上人。纵然法安如今境地窘迫，但她相信法安定会如当日王师所说，潜龙在渊，来日必有腾飞之时。

成君能感受到法安对她亦有情谊，只是不知斯人未来如何，能否一直守在她身边。自己与法安，且这样吧，发乎情，止乎礼，暂且不用说破。。。

乱世之人，当爱恨随心。

如此想着，少女念头通达，便见机来找心上人了。

见法章思绪神游，并未注意到她的到来，成君便轻轻走近他，从怀里拿出一包吃食放在他的身边，正待转身离开，法章却已睁开眼睛，喊了一声“娘子”。

成君转头温和地对他笑笑，问道：“你还好吗？”

法章满眼宠溺地看着此时此刻还想着他的女子，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你怎么来了，被人看见可对你不好。”

“看见便看见，这几日我都没与你说话了，”成君故作调皮，转而解释道，“家里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我便偷偷过来找你。”

法章站起身来，将吃食取出放在桌上，叹息一声道：“似我这等无能之人，何苦费娘子一片情谊。”

成君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在为王师之死介怀吗？”

“忠义之士以血践土，我却只能龟缩在此，苟图安逸，什么也做不了，枉费男儿之身。”

法章点点头说道，没有隐瞒。

“若你是战场下来的逃兵，在此龟缩避难，来日我一定将你斩于剑下，”成君看着眼前的男人，柔声说道，“可你若是谋定之人，时机未到之前，当不应被外物所动，你自己应当明白此中道理。”

法章定定地看着成君，目光似乎将她融化，语气坚定地说道：“法安惭愧，王蠋先生乃娘子恩师，娘子必然悲痛更甚，却反而要来安慰我。法安发誓，来日必不负烈士，不负娘子的期望。”

“也不负田氏社稷！”他心里说道。

成君虽已心属法章，却依旧承受不住法章灼热的目光，声音微有发颤地转过话题：“你与王师是何关系？我，我那日无意间撞见你们谈话。”

法章听成君如此说，当下也不瞒她，对成君说道：“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什么？”成君一惊，偏头望向他，“如此说来，你竟是我的同门师兄！”

法章苦涩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