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的风黑色（1/3）

夜的风黑色，昼的风无色，无色的风无形，黑色的风阴森。

“客先，跟随客思出城探寻精怪异动的屯长可是你的麾下？”

“当然了大兄，”燕客先笑道，“靳心无的部曲哪里会给三兄调动呢。”

“那个屯长叫什么？”

“回大兄，名叫迟珏，年近不惑。”

“年纪这么大了，”燕客迷说道，“生活不易，或许应该给他一些嘉奖。”

“大兄心善，迟珏兄弟三人，长兄积劳成疾，一辈子工人，膝下三子都在上学，其幼弟今年刚从军校毕业，临近分配，或许，可以分到一个更好的岗位。”

“喏，言之有理，就让其幼弟先在后勤当两年义务兵，等退役后调入县衙吧。”

“唯！”燕客先慢慢的凑到近前，悄悄问道，“不知大兄有何吩咐？”

“明日松林，或许他会碰到一个陌生的人，或许，他应该把那个人藏起来。”

“唯！”

“竦斯！”

天边褐色的羽毛在黑夜中也变成了黑色，燕客期只听到一声鸟啼，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俯冲来。

钩镶放置在前，侧身站立，环首刀横于身侧，只等竦斯撞击到钩镶前尖锐的镶，再用环首刀补刀。

粗略一看，竦斯大概两人高般大，燕客期将全身的力量都顶在钩镶上，企图试探竦斯的力道。

怎料竦斯庞大的身躯俯冲而来，临近钩镶时，忽然调转身姿，以巨大的利爪抓向燕客期。

燕客期冲撞到竦斯的利爪，见无法补刀，便以钩镶与环首刀形成一个夹子，要锁住其利爪，将其拖到地面。

“夹”刀，为燕客期五刀术之一，平常之用，以快刀形成两扇门，左右夹击，使敌人无法左右躲闪只能前进或后退。

眼下利爪在前，燕客期全身力道都在钩镶上，无法迅速变换招数，只能随机应变。

怎料竦斯来势汹汹，却外强中干，只一次冲撞，就被撞飞，在空中翻滚了四五圈，才用翅膀找到平衡，落在河岸边。

竦斯能飞，但不能长远的飞，只能借助高势风力或者其跳跃的势能飞翔。

像做一件事，拉拖各种关系总会容易许多，长久以后，便不会了飞翔。

燕客期见状，先是一愣，不可思议竦斯的弱不禁风，又提刀冲向竦斯。

竦斯只一个跳跃就跨过了十里河，又一个跳跃便消失在了松林。

望着不宽，水流也不急的十里河，燕客期摇摇头就要回到篝火旁。

林原中又响起一声鸟啼，竦斯去而复返，跳跃到河岸对面，羽毛哗啦啦的脱落，散成光点，过不一会，便看到一戴遮上半面脸的黑色面具，穿褐色衣服的男人。

其目红彤彤，嘴却发白。

“你怎么不追我？”

“你跑太快了，下次做诱饵，跑慢点。”

“好，这次我慢点跑，你快来追我。”

说罢，竦斯转身就跑，分三次跳跃，才落入松林，而燕客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过不一会儿，竦斯再度返回，问道，“我跑的还是太快了么？”

“挺慢的。”

“那你为什么不追我？”

“我为什么追你？”

“近日我们活动频繁，你们不是来探寻缘由么？”

“你怎么知道？”

竦斯负手大笑两声，回答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实情。”

燕客期摇摇头，道“今夜我是不会过去的，你可以让埋伏撤了。”

“没有埋伏。”

“呵呵，”燕客期干干巴巴的冷笑两声。

“真的没有，我说你可能不会信，”竦斯赤红色的瞳孔透露出一种睿智，“但你可能会有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理由。”

“什么理由？”

“宁公服的秘密。”

“等我，我这就过去。”

黑暗中的迷雾让墨绿的松林蒙生一层灰尘，松叶如针，密密麻麻似阵。

如果没有竦斯的带路，燕客期没有把握能够一个人安然无恙的进入这片森林。

“你们居住的地方原来是这么的阴森。”

竦斯回眸瞧了一眼燕客期，笑道“襄平诸城有水镜庇佑，安逸久矣，城内莺歌燕舞，靡靡之音，足以让一块坚固的石头柔软成轻薄的丝绸。”

“不过是为了百姓能够幸福而已。”

“难道是我们不想么？”竦斯道，“难道我们就该生活在这里么？这里的一切是我们造成的么？我们是想这么生存的么？我们的存在是我们要存在的么？难道你们，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你们是兽，是妖，而我们，是人。”

“人？你们与我们没有生殖隔离，我们是相同的。”

“啊？”燕客期愣住，竦斯笑着说道，“我叫宋勿艾，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条路，我不希望是在你我针锋相对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