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世上最好听的歌（1/2）

我母亲为我哀叹：“我儿子也许没那命，白娶个漂亮媳妇！”

我父亲带我去职工医院理疗，理疗阿姨给我针灸、红外线照射，理疗“阿姨”比我只大七八岁，给我做针灸、红外线照射，绵软的小手不经意地碰我敏感之处……

问我：“你谈恋爱了吗？”

我说：“都登记了！”

理疗阿姨说：“你没病！一切正常，新婚夫妻别太紧张，在灯下，好好欣赏你的漂亮媳妇。”

我内心的阴霾一下消散了！

那天晚上，我与娇妻缠绵缱绻，果然我没病！

我少年时代的坏毛病丝毫没有影响我甜蜜幸福的婚姻生活。其实，我那坏毛病也没啥，现在我完全可以公布于众：就是爱做梦娶媳妇，以及由于做梦娶媳妇引发的一系列莫名其妙既兴奋又紧张然后疲软的情况……

我系着吴春芳给买的鲜红的领带，穿着件双排扣很合身的灰色西装，每天骑着岳父给买的“凤凰牌”自行车，耳畔响着厂部广播喇叭播送的雄壮有力震憾人心的“我们工人有力量，嘿，我们工人有力量……”穿梭在上下班的人流中，我的心中充满着阳光！

婚后，我和吴春芳常为一些小事闹矛盾，比如我带她回去探望爸妈，我坚持走小路，小路近，小路两旁有郊区菜农种植的各种蔬菜，还有自然生长的美人蕉、棕榈树……我喜欢欣赏这些只有在靠近亚热带的地方才能欣赏到的植物，但小路穿过机车段成排的铁路线时，要扛起自行车走200米；吴春芳坚持走大路，大路好走，但要绕个大圈子。两个人都坚持自己选择的路线，互不相让；再比如我们上市场买菜，我图省时间，往秤盘里大把大把地抓，本来都秤好了的，钱也付了，吴春芳过来把已经秤好的四季豆往小贩的摊上一扔，骂我是个“宝”，然后一根一根地往秤盘里选，每选一根还要认真地翻过来、翻过去地仔细看，就差没在放大镜下边照了。我们常常因此而欢欢乐乐地手挽着手出去，却一前一后地撅着嘴、鼓着腮回来。春芳怀了诗诗，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原来看别的大肚子女人，哪怕是同事都觉得很丑陋，唯独发现自己的妻子怀孕反而更娇媚，更楚楚动人了。吴妈妈向我恭喜：“多好呀，就要做爸爸了。”

我出差到山东青岛开会，为怀孕的妻子买了串大葡萄，那时市场经济刚刚开始，在株洲还买不到青岛的大葡萄。正逢三伏天，怕腐烂，火车上我把它敞开放在茶几上晾着。路过泰安时，同行的伙伴纷纷下车上泰山旅游，我怕葡萄带不到家，没有去。吴春芳看到我从山东带回来的大葡萄，那每一颗葡萄粒子黑油油水灵灵足有鸡蛋大，她又惊又喜，洗干净后首先拿了一颗最大的葡萄粒子放到我的嘴上，我咽了口唾沫，把嘴躲到一旁：“你自己吃吧，我在路上捡快要烂的尝过了。”

正是因为吃了那串又大、又水灵的青岛葡萄的缘故，吴春芳生了个又白又胖八斤重的大诗诗。女儿生下来“啊啊”的啼哭，我在产房外面听了心都醉了，那声音太好听、太动人了——什么邓丽君、徐小凤、毛阿敏那些红歌星的歌都黯然失色了，比起女儿的歌唱，她们那倾国倾城的歌在我这就算不上什么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每天在日历上记录我女儿每一天的成长。

第二天，护士从育婴室用小车为年轻的父母们推出一排6个婴孩，我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脸蛋饱满、白胖的是我们的女儿——诗诗！

吴春芳坐月子，开始在医院，一日三餐大鱼大肉，营养丰富。吴妈妈亲手做，我送。晚上要陪伴到半夜，甚至就坐在妻子床边的一张小桌子打瞌睡。有位只有老母亲来照顾的产妇，生了孩子之后丈夫连个音讯都没有，看着幸福娇宠的吴春芳，羡慕得偷偷落眼泪。但我费尽心力，并不讨好，一会送来的鸡咸了，一会鱼淡了；一会粥又太烫了，我出去搅和一下，尝了尝，感觉差不多了，喂给吴春芳。吴春芳尝了一口，眼睛一瞪，把盛粥的碗用力一推，溅了我一脸，嚷着说太凉了！后来回到家，小诗诗夜里总是哭，吴春芳睡不着觉，我就两手托着小诗诗像摇篮那样摇啊、摇啊、摇到鸡叫天明，心里只觉得甜，一点儿都不累……但吴春芳对我仍不放松，给诗诗洗尿布、洗澡、半夜里起来给诗诗把尿，都要我来干。我发了脾气：“这都是女人干的！”

吴春芳说：“男女平等，你还老观念啊，你去看看左邻右舍！”

我住的那层楼都是年轻夫妇，夏天天气炎热，我每次下班回来，一上楼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双明晃晃、千姿百态的少妇们的大白腿。我两只眼睛想躲都没处躲，整个楼层的年轻主妇都聚在楼梯口，坐在小板凳上，摇着扇子，乘凉聊天，而她们的丈夫，一个个都在挥汗如雨，有的在洗一家人的衣物，有的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煮饭炒菜……我想：这怎么能算是男女平等呢？生了小孩，女的可以请产假，可以在家带薪休息半年，而男的要工作，全家人的荣辱兴衰也都寄托在男人的事业上，而男人们却被应该是女人多做一些的家务所困扰着。

诗诗满两个月的时候，总工程师刘总把我叫去：“现在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