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拥有了女皇（1/2）

这天晚上，我回内燃机厂的家，远远地觉得家的窗口亮着灯，以为是吴春芳带女儿回来了，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亮着的灯是邻居家的窗口，自己的窗口仍是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声息。自从和吴春芳离婚，我很少回来，都是在父母家吃住。我不敢进自己的家门，那以往的温馨、以往的吵闹，以往吴春芳守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坐在床上靠着松软的床背给女儿讲故事的情景永远地消失了。以往摆满了彩电、冰箱、家具的房间已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张床和一张写字桌，书和大量的技术资料都堆放在客厅里，像一座小山。

我走进家门，似乎走进了一座阴森的古墓，我害怕，像儿时惧怕黑暗一样。我怕孤独，怕寂寞。我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要面对现实、正视现实，现实是逃脱不了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世间，不论是多么幸运的人，都免不了要蒙受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有谁例外呢？有谁因此而倒下再也不起来了呢？没有，无论他是多么脆弱的人，都挣扎着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前途！

我摸索着拉开灯，捡起地上的一本《世界地图》册，那上面尽是小诗诗用圆珠笔画的圈圈道道。为这，我曾经教训过女儿，女儿为这哭过：“爸爸我再也不乱画了，乱画不是好孩子。”现在看着小诗诗乱画的圈圈道道，反而倍感亲切。我连续翻着，欣赏着女儿留下的充满童真的笔迹。墙角，有一个很大的牛皮纸资料袋，那里是我与吴春芳相识、相爱以来互相寄的书信。我想把那些书信连同牛皮纸资料袋付之一炬，将过去彻底遗忘，但总下不了这个决心。我颓然地往床上一躺，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做不到，我那颗曾是那么火热、那么坚毅的心，此刻变得冰冷、脆弱，似乎是吹糖人的小贩吹起来的泡泡，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我默念着：不怕孤独，不怕寂寞……啊！啊！那份孤独，那份寂寞，像大兵压境、像排山倒海，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飓风！

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我开始以为是幻觉，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二下，这样晚了，有谁会来呢？我没在意，翻了一下身，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那敲门声仍隐隐约约地响着，邻居的开门声，邻居大姐在说话，那话语很不耐烦：“是那个门，神经兮兮的！”

“笃笃笃”这次敲门声十分清晰，我起身侧耳倾听，我的心一阵狂跳，我希望回来的是吴春芳，还有女儿。吴春芳如果这个时候回来，我一定会原谅她，与她重归于好。假如倒退一步，与吴春芳结婚以来，我少一点工作上的热情，少一点儿出差，像总说我不如他的同事小黄，他负责标准化，每年一度的全国标准化会议，他都让给别人去，他只满足于每天喝半瓶啤酒，终日与妻儿厮守，星期天带着妻儿去郊外垂钓、其乐融融。如果我也这样，吴春芳也就不会迷恋上麻将牌，也就不会被小流氓勾引。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笃笃笃。”我一阵狂喜，我断定：一定是吴春芳，一定是小诗诗。我也没有顾上穿好外衣，只穿着内裤就跳下了床，拉开门，顺手拉亮了电灯。灯光下，我愣住了，进门的不是吴春芳，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金玲！

金玲回眸一笑，“我要给你来个突然袭击，看你是不是撒谎。”金玲毫无顾忌我赤裸着身子，她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厨房、阳台也看了看，然后在我的面前站定，忽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挑衅似地说：“原来果真如此，一无所有家徒四壁！还跟我吹牛呢，一万块钱算什么？摩托车算什么，我看你呀，穷光蛋一条！”

我被激怒了，说：“不见得，你怎么就知道我一无所有？请你看看我这房间里所有的书和技术资料。这上千本书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啃过的，那些技术图纸也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我有知识，有专业，就凭这个，我是起重机和内燃机两个行业的顶尖工程师，也是这两个行业的金牌的销员。在海南岛，有我设计的100吨的大龙门吊，如果你再有机会，可以到东北、中原、华北去看看，那里的农民使用的万马牌柴油机，那是本人在一个酷热的夏天，凭着一张嘴两条腿创造的奇迹！”

金玲这才注意起堆在客厅里像山一样的书和捆成卷的技术资料，那里光手册就有起重机设计手册、内燃机设计手册、机械设计手册、金属切削加工工艺手册……各种辞书就更多了，《词源》《辞海》《康熙词典》《说文解字》《大百科全书》……金玲蹲下身，捡起一张图纸，见那图纸的标题框里的设计人都签有我的名字。金玲那双挑衅的眼神消失了，目光变得柔和了，妩媚地笑着说：“我走了，你能送我吗？用你的……用你的摩托！”我说：“行！”我穿好外衣，送金玲出门，从自行车棚里推出了我的那辆破旧的自行车。

金玲“咯咯”地笑，“原来这就是你的摩托车啊！”我骑上自行车，金玲轻盈地跳上后座，揽着我的腰。我带着她在寂静的大街上，一路走着、一路说笑着……

我与金玲投入了爱河，金玲每连续上三天班，休息三天，金玲上班时，我每晚8点钟准时到桃子坡变电站大门外的灌木丛后边等她，她也分秒不差地从变电站的大铁门后边闪出来，有几次门卫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