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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走停停,南矜不停地将头探出去,看着前头堵着的人,心里急得要冒出火来。
她担心地看着秦漱脸上的巴掌印,这么一会儿脸就红肿了起来,可见方才皇后打人用了多大力气。
秦漱朝外头看去,街上满是行人,吵吵嚷嚷的。
今儿是个热闹日子,不管是不是同自家相干,都跑出来看热闹,人人脸上带着笑,喜气沾了满街。
秦漱突然很想下去走一走,挤在人群里,寻一些暖意。
南矜想要劝阻:“公主,先回府上些药吧。”
“不碍事。”秦漱掀起车帘已经跳下马车,她吩咐了一句:“你们不必跟着。”
南矜看过去时,她已经隐在了人群里。
秦漱也不知去哪,就顺着人群走,她在一处不起眼的面摊处停了下来,店家一边吆喝,一边往面碗里倒上一碗高汤,面端上来,还没吃,鲜味儿就散开了。
她今日胃口不大好,此刻不免也添了几分食欲。
“店家,照着这位姑娘的再来一份。”
“好嘞!”
秦漱闻声抬起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不想对面方才还带着笑的人,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神情突然凝住,目光中陡然迸出锋刃,秦漱的手腕也被人紧紧握在了手中,宋郇声音里压着的怒意叫人心惊:“脸怎么回事?”
姑娘肤若凝脂,她脸上的手掌印刺得宋郇生疼。
他放在心底里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珍宝似看着的姑娘,竟挨了人一巴掌,宋郇握着秦漱手腕的手不住地收紧,像是用了很大力气在克制怒火。
这个样子的宋郇同秦漱记忆里的很不一样,印象里,他是个用谦和方式表达气怒的人,情绪少有这般外漏。
秦漱一时愣住,却触及到宋郇眼中的疼惜时心中一慌,蓦地移开了眼,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人攥得死紧。
手腕上被人握着的地方渐渐变得烫人,退了春寒的天,无端的生出几分闷热。
这张小桌上的安静,同外头的喧嚷格格不入。
“面要凉了。”秦漱轻声开口。
她不想说,宋郇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
能这样对她的人除了皇后,不做他想。
他将手松开,秦漱白皙的手腕被攥得发红,宋郇瞧见了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自责。
秦漱在低头吃面,宋郇面前的碗里热气腾腾,他坐着没动。
半晌,秦漱才低着头开口:“你也尝尝,味道很鲜,不比宫里的差。”
宋郇依言舀了口面汤,垂着眼,将情绪藏得很深,他对秦漱说:“你该怪我。”
“怪你做什么,是我要你帮忙。”秦漱轻轻扯了扯嘴角,视线却落在碗里:“她只是生气,这盆脏水最终又泼回到了秦屿身上,她怪我没有用自己的私兵才惹出这样的麻烦。”
宋郇未曾提及过他是如何办到的,秦漱亦没问,若他不想说,便是问了也无用。
“所有人都料错了,外头都在传秦恒杀了流民想要灭口,是怕闵川政绩作假的事情流传出去,不惜勾结海寇,指着他脊梁骂的人从街头能排到街尾,母后为此得意了好一阵。”
秦漱笑了笑:“哪想到他越是这样心甘情愿地担下所有骂名,不辩解不怨怒,外头的质疑声便越多,风头一转,竟将矛头指向了秦屿。”
“坊间说这些都是秦屿在背后捣鬼,两个皇子暗中争端,早已不是什么隐秘事,一方落了不好,很容易便想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秦漱说这些的时候看上去很平淡,完全看不出难过,她没有看到,宋郇落在桌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压抑着眼底的情绪。
他心中有话,却不能说出口,尤其是不能对秦漱说。
从他说要帮秦漱的那一刻起,他便算到了秦屿会有今日,亦或者说他一定会让这盆脏水再泼回到秦屿身上。
秦漱前世有多在乎这个弟弟,宋郇看在眼里,他此时瞒着秦漱,心里知道,往后这样的时候会越来越多,直到让秦屿偿还掉满身的罪孽。
宋郇不发一言,埋下头吃面,他觉着嘴里的面很没滋味儿,寡淡得很。
秦漱没听见声音,便抬起头看去,宋郇面上没什么表情,可他眉眼沉落着的样子,任谁看也能看出他心里揣满了事儿,叫秦漱生了几分愧疚。
能让秦屿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虽说挨了母后一巴掌,可秦漱心里头是痛快的,此事当真怪不得宋郇。
她有心宽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你误会了,我其实根本不盼着我弟弟好。’
她见宋郇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着面,便开口道:“好吃吗?”
对面的人手顿了一下:“不好吃。”??
秦漱挑挑眉:“本公主说好吃。”
宋郇低着头轻笑一声:“公主说好吃,那便是好吃的。”
第68章 执念入骨
宋郇一笑起来,冷峻的线条被柔和下来,眉梢眼角都透着股暖意。
秦漱问他:“状元郎不在家等着报喜的上门,怎的跑来了这里?”
“公主怎就知道状元一定是我?”
秦漱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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