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苍梧之野（5）（2/2）

年前我被一条巴蛇咬伤，中毒极深伤了脑子，所以就忘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说这些话的时候，梦璃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晗霏试探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

“当然，你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我掉下来，我那时候简直是绝望，还以为你会见死不救呢......”梦璃笑起来，“其实我后来才知道，是你帮我治好的脚踝。”

晗霏沉默了。

依照文昉所说，他们的第一次相识，应是在三百年前的创意法器大赛上，那时她要用毕生修为换取他的慕云剑，在他眼里，她不过同那些疯狂仰慕他的女仙一样，经常会做些没头没脑的事情，所以当他把慕云剑递到她的手上时，对她也没有格外地多看一眼。

一个月后，冬芃带着慕云剑找到了他，说是无意中捡到特来归还。那时，她模糊的轮廓在他脑子里闪了一闪，从此以后便再没有记起。

三百年前，好巧不巧的时间点，可如今看她的样子，这件事的确被她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晗霏思忖道：“你可知有种古老的秘术叫做‘忘心咒’，可以拿走一个人的记忆，但因此种秘术极为阴毒，所以施咒者需折损一半的寿命来抵偿。此咒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若非有深仇大恨断不会被人拿来施法，我至今还未见过有人施此秘术，但我总觉得你的状况有点像中了这种毒咒，我想你会不会是有什么仇家，或是……”

身旁响起梦璃微微的鼾声，方才他说了那一堆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晗霏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托腮看着梦璃，看着她睡得酣熟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很好笑，想着若是在她脸上画个王八，以她的性子醒来之后会是暴跳如雷还是哭天抹泪呢？遂以目光做笔，从她的额头开始勾勒起来。

眸光之笔从她的额头开始，经过眉毛、眼睛、鼻子一寸寸移到嘴唇，忽然就顿住了。晗霏觉得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胸中似无端燃起了一把烈火，腾地一下就烧到了头顶。

他有些慌乱，紧忙躺下连着倒腾了好几口气，呼吸方才通顺了一些，脑海里接连闪过这些时日她与他相处的一幕幕一帧帧。

芸芸众仙中，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仙，无阶无品样貌平平，可她又是普通神仙中最为有趣、最与众不同的一个。最重要的是，她总是跟他一种相熟的感觉，这感觉温暖亲切却又痛苦纠结，仿佛是历经了三生三世，不思量、自难忘…

想着想着，晗霏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抬手抚上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