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非断袖（2）（1/2）

晗霏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不知昏睡了多久，现下头虽还痛，灵台倒也清明。他又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下今日的情形，确定知问没有丝毫损伤，一颗心方又落回肚子里。

替知问挡的那一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头上，虽然痛，却是砸得他茅塞顿开，砸得他恍然大悟：原来，他竟是喜欢知问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喜欢知问这件事着实令他苦恼，风月之事他向来是不开窍的，但不曾想自己这情窦一初开，竟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事实上，他虽然并不歧视“断袖”，但却也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断袖”，因为自打在三千三他抱过了知问以后，他总是会恍惚地觉得知问其实是个女人。

他眼神空空地望着头顶的床帐，那床帐上却袅袅浮现出知问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粉色的嘴唇轻抿，如水的眼眸望着他，眼底是深深的温柔......

胸口被一阵强劲的心跳撞得生疼，晗霏猛地回过神，连忙闭上眼，可耳边又清晰地回荡起知问甜美的嗓音，他说：“我要保护你，保护你，护你，你......”

晗霏一把抓起被角烦躁地把自己的耳朵堵住。

同知问在一处时，开心快乐是真的，可一想到他是个男人，懊恼心烦也的确是真的。他想起凡间的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觉得不对，应是直教人神经错乱才对。

晗霏正神经错乱着，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未几，轻盈的脚步声来到身边，一只凉软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额头。

他眼睛闭得紧紧，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憋得面色通红，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忽然一咬牙，猛地抓住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颤声道：“知问，我想我大抵是心悦于你的，但我却不是个断袖，我不知道对你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所以我也很困扰，所以今日我须得向你问清楚，你是否也......心悦于我？”

说话时，就觉得那只手还在拼命地往外抽，可待晗霏说完这番话，那只一直挣扎的手也安分了下来。

半晌，耳边传来书洋讪讪的声音：“知问啊，你几时进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晗霏猛地睁开眼，看见书洋近在咫尺的脸，和门口端着药罐不知所措的知问。

知问惊慌失措地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结巴道：“门没锁.....我一推、就......”

晗霏慌忙松开书洋的手，一把火烧到了头顶：“书洋？怎么是你！”

书洋揉着被晗霏捏得生疼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来看看你啊，你看你这脑袋被捶得都开始说胡话了，知问，你方才可有听见？”

梦璃回了回神，放下药罐，避开书洋的目光，快速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汤药我已经熬好了，殿下记得按时喝。”话毕，仓皇而逃。

梦璃来晚了一步，只听见了晗霏的那句“你是否也心悦于我”，但却是亲眼瞧见晗霏与书洋十指相扣。

她一直以为，他虽现在对自己无意，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是铁了心的坚持下去，也还有追上他的可能。可今晚撞见的这一幕，却让她一颗火热的心寒得彻彻底底。

原来他竟是个“断袖”！

这一次，梦璃受伤颇深，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书洋，更无法面对晗霏，是以告假三日。

这三日里，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明白了一件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所有的辛苦和付出他都不为所动，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使错了方向。

想清楚了这许多事，心中自然也释怀了许多。三日后，晗霏头上缠着一圈白绫出现在学堂时，她只是冲着他浅浅一笑，客套而又疏离。

书洋当然知道晗霏不是断袖，因为碧水云天开学的第一日，他便看出知问是个女子。男子的皮囊虽遮住了她的音容样貌，却是遮不住她胸膛里的那颗七窍玲珑心。

书洋一直觉得女仙麻烦，若是女仙们聚在一起便更是麻烦，于是他讲学时定下规矩：不收女仙。可他在沐风亭第一次见到知问时便觉得她甚是有趣，所以非但没有戳穿她，还破例收下了她。

书洋隐隐觉得，这个有趣的知问，与木讷的晗霏很是登对。

可到底是不是登对，书洋说了也不算，知问为了保护晗霏被火麒麟烧伤的那天晚上，书洋悄悄跑去月老那里查看了二人的姻缘。

月老将千丝万缕的红线捋了半晌，抬头蹙眉道：“书洋夫子，老身这里并没有知问此人的姻缘线啊。”

书洋疑是月老老眼昏花便亲自去找，许久许久方直起身，喃喃道：“的确没有，可为何没有呢......”

月老眯起眼：“这就不好说了，有的是受过情殇自断姻缘，有的则是生性凉薄喜欢孤独终老，还有的是愚笨木讷不谙风月，种种缘由都可能没有姻缘线。”

书洋道：“那晗霏殿下呢？可有姻缘红线？”

月老又埋头找了找，指着一根若隐若现的红丝道：“喏，那根就是晗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