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非断袖（4）（1/2）

上早课时，梦璃瞧见晗霏的住所门窗紧闭，心中不禁肃然起敬，折腾了一晚上还能早早起来去学堂，不愧是晗霏殿下。

路过沐风亭，学员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坐在一起长吁短叹，梦璃贴着最外层，将耳朵凑上前去。

只听一人感慨道：“传闻当年，天君的大女儿珺璟公主爱慕西海水君，已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地步，天君无奈便亲自做媒将珺璟公主许给了水君。在外人看来这真是佳偶天成金玉良缘，可冷暖自知，大婚后不久，西海水君便将公主冷落一旁，跑去与一只鲤鱼精纠缠不清，天君前去西海为公主讨说法，恰巧遇见水君与那鲤鱼精抵足而卧同塌而眠，天君强忍怒火要水君离开那鲤鱼精，却被水君的一句除却巫山不是云给气得无话可说，身份尊贵的公主竟还不如一只鲤鱼精，天君盛怒之下砸了水君的水晶宫，一并带走了公主。”

另一人道：“如此，真是让人想不通，天君竟然出手了。”

梦璃心中恍然，原是天君与西海水君还有这样一段渊源，难怪下注的时候相差得如此悬殊。

正要离开，又听见一人道：“实则天君此举极高，可谓一石三鸟，一则他不计前嫌出手相助，也算是借此机会与水君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二则天君也能因此博得外界一个心胸宽广的贤名，这三嘛......”那声音故意卖了个关子才道，“三则他放着自己的三个皇子不用偏偏指名要晗霏殿下前去平叛，欲意何为？”

沉默半晌，有人揣测道：“依我看，这些年南荒日渐强盛，天君此举便是要提醒雄烨帝君，不要忘了九重霄上还有一个天君。”

“正是！”

听到晗霏的名字，梦璃奋力钻进讨论圈，急急问道：“你们方才说晗霏殿下去西海平叛了？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梦璃一连串的发问惹得众生一愣，其中一个反应较快，答道：“天令是昨日就到了碧水云天，可是听说殿下是今日丑时方才离开，知问，你还不知道吗？”

梦璃定在原地，似被雷劈了一遭，半晌缓过神来，挤出人群拔腿就跑。

身后有人喊道：“知问——你赢了赌局，赌注都不要了吗？”

她头也不回：“不要啦——”

梦璃一口气奔回晗霏的住处，呆呆地站在他的院落门口，心中空落落的，似少了什么。谁能想到昨晚竟是与他的最后一面，早知他要走，她说什么也不会睡过去。

她直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好希望下一刻他还能如往常一般推门而出，顶着那张冰坨子一般的脸对她说“早”，如此，她也好当面对他道一声谢。

梦璃从日升站到日落，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心中涌过一阵又一阵的落寞。她愈发后悔这段日子，自己对他莫名其妙的冷落，他是不是断袖又有何妨，其实这也丝毫不影响她喜欢他。

她失了魂一般地喃喃自语：“你怎么走的这样突然，连句话也没有。”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是书洋：“请说的明白一点，他是去西海平叛了，你这个话有点语病。”

她背对着书洋幽怨道：“夫子为何不告诉我，害的我承了人家这样大的情，却无法当面道一句谢。”

书洋“唰”地一声打开折扇，猛扇了一通：“天令是昨日傍晚才到，特意言明要他即刻启程奔赴西海，可他不惜违抗天令，执意要为你填完词再走，你觉得他就是为了你的一句谢吗？”

梦璃困惑地看向书洋。

书洋却转了身道：“地上凉，快点起来吧，别等过几天他回来了，你又该病倒了。”

书洋走后，梦璃又在地上呆坐了许久方才起身。

五日后，西海传来消息，叛乱平定，晗霏战死。

据传，晗霏是用一把琉璃净火平息了战事，而自己却也因此尸骨无存。

梦璃平静地听完书洋的转述，若有所思，良久，又平静地离开。

书洋以为她定是伤心得紧了忘记了哭闹，又怕她反应过来时会承受不住打击，特准了她可以不去学堂。待到下学后特意拐到她的住处想去开解她一番，才发现她已不知所踪。

实则梦璃的确悲伤，但是却没有悲伤得一塌糊涂，她此时头脑异常清醒，那就是要亲自去西海寻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梦璃在如山的尸堆里翻找，咸凉的海风吹得她嘴唇干裂，微微一张便渗出血来。一双手被铠甲和武器划出道道伤口，伤口又在刺骨的海水中浸得肿胀发白。然而她浑然不觉疼痛，只在心中一遍遍的念着:晗霏，你到底在哪？

两天两夜之后，她终于累倒在海滩上，任凭潮涌冲刷着自己，却是动弹不得。她万万不愿接受关于他尸骨无存的说法，可又不得不去接受。他身份如此尊贵，想必雄烨帝君已经派人将这西海里里外外搜寻了多少番才不得以下此结论，如今就凭她一人之力想要在这血肉模糊的尸堆里找到晗霏，是何等的痴心妄想。

梦璃蓄积了多日的泪水和悲伤，终于崩溃地爆发出来。哭累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