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不想吃肉（1/2）

“不单说旱，想我年轻时候，与俺家爷一道，两个人宰猪杀羊忙不得落家。”焦老丈叹息。

“多时，一年不料理得有百十口羊。”

“到了年尾，少也有十数头猪。”

“那时候皆说是好年景。”蛮郎点头附和，“俺家阿翁也这般说。”说着，又把新夹的一块狗肉裹在葱里蘸酱吃了。

“后一时，迩西人同俺们打起仗来，祸害了多少良田牲畜。”焦老丈摇了摇头，“俺们虽赢了，也大不如前。”

“那还是不如从前。”蛮郎点头帮腔，又夹起一块肉来……

周云霁默默吃着饭，一头听他们聊天，一头看蛮郎吃肉。

这没一会儿工夫，她都见他吃了三五块了——有那么好吃吗。

正想间，一坨白森森的瘦肉落进她碗里。

周云霁慌忙抬头，就见叶怀玄不动声色看她一眼。

大哥！

她不是要吃肉好吗！

周云霁盯着碗里的肉块儿，饭都不香了。

怎么解释她并不是眼馋，只是有点那啥呢。

谁叫你不好好吃饭，总看着别人动筷子。

周云霁很想把肉夹走，又不想用筷子沾它。

心里直犯嘀咕，这是狗肉！叫她一眼想起自家亲妈养的那条斗鸡眼傻狗。

Yue!

吃了会变得一样斗鸡眼的吧！

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又一转念，当初下定决心不浪费食物来着。

两天饱饭就开始挑肥拣瘦了？

还是没饿得好！

该！

你是什么样的条件什么家庭什么出身啊……

周云霁在心里做建设，这是肉这不是狗，这是肉，这不是狗！

皱眉闭眼，用剩下半截蘸酱小葱将那白肉裹成了卷，周云霁一口闷下。

连扒拉三口饭，混合在一起，用力咀嚼。

她不干净了。

她吃了狗。

虽然真不算难吃。

她不想再吃了。

“不用了！”见叶怀玄又夹起一大块肉来，周云霁急忙抬手挡碗。

我谢谢您，大哥你这好意我心领了。

桌上还有一碗清水煮萝卜，周云霁连夹了两大块。

这道菜可以蘸那一小碗豆酱，还能蘸着另一碟子混合了什么绿色佐料的酱同吃。

周云霁轻蘸了点尝了一口，是韭菜花酱？

她飞快地啃一口萝卜，炫一口饭。

凭借几口酱料就把饭碗扒得见底，赶紧打了一个嗝，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叶怀玄满意点点头。

为了不在餐桌旁枯坐，周云霁讨了两勺清水萝卜汤喝，碗里没有半点油水，还带着一点萝卜的清甜，正好清清口。

刚才吃肉她没尝出多少味儿，小半碗汤下去，也就不觉得怎样。

饭罢了，焦大郎和蛮郎带二人去西头的小房间。

里面正好有两张窄榻，房间已经打扫过，蛮郎又抱来了席枕安顿好。

周云霁连忙跟着叶怀玄一同道谢，人家还给了两条薄被，真是再感激不过。

她打量这屠户焦家的生活已比很多普通人家好了不知多少，家里还有干饭吃。

看来，杀猪宰羊也是一种比较能顾温饱的职业。

不过说不准，有可能只是偶尔打打牙祭，或者招待客人才会如此。

蛮郎提了半桶水来招待他们盥洗，周云霁上院子里痛快漱了漱口洗了把脸，又冲了冲手脚。

这都是什么待遇啊，真叫她受宠若惊的。

周云霁舒舒服服躺在榻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坐在另一张榻上的叶怀玄忽地起身，“你先睡，我去走走。”

“是。”今晚吃得很饱了，她也很想消消食。

周云霁望一眼墙上的油灯，又见叶怀玄拉上了房间的门。

翻身就在被窝里摸出纸笔来，记账！

记事本不大，只能简短记录重点，周云霁迅速写下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

比如一些特产，比如物价，比如珍珠产区，比如她想买的茶叶……最后，是她这几天花的钱和剩余的数目。

几天以来，经历了太多事情，周云霁感觉自己就像一张白纸。

又要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重新成长一次……

将重要的事情陆续回忆了一遍，收好自己的小本本，周云霁又在被子里摸黑数零钱。

嗯，与账目相符。

她还剩下整好310个小钱。

明面上，她身上的衣前襟里一直揣着十个小钱币。

可照现在这样一旦花起钱来，很快就会用完的。

自己也该找机会试试大钱币怎么花用。

一个钱到底是怎么当三个钱用的？

一边琢磨着，周云霁闭眼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