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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多事，结了?太多不解的死结。

他以为自己尽在掌握，就算到了?尽头?也能力挽狂澜，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变得难以挽回。

心力交瘁，五内俱焚，却无能为力。

他们之间的孩子，没有了?。

他跟蓝颜的第一个孩子，连诞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突然的来，又?突然的去。

他想?大声告诉蓝颜，这?是个意外?！

他起初确实对这?个异国?公主心存芥蒂，但那只是十分之三的原因。

剩下十分之七，是他全部心神都用?在权谋之争，他只想?着夺嫡大业，哪有多余的精力顾家？

他不想?那么早就当?父亲，既没有闲心，也没有勇气。

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父亲，毕竟他的父皇没教过，他照葫芦画瓢都没有参照物。

后来……

他无意间目睹了?那样一幅画面。

新春佳节，蓝颜在庭院中陪孩子们打雪仗，她笑的那样灿烂瑰丽，跑跑跳跳，动如脱兔，一如初见。

她教十皇子打雪仗，教八公主堆雪人，两个奶团子欢喜的围着她，她眉眼温婉，为八公主掸去肩上落雪，眼底柔光荡漾，满是喜爱。

他猛然生出一个念头?。

蓝颜会是个好娘亲。

在那一刻，他油然而?生一种冲动。

他想?让蓝颜生个孩子。

生个他们俩的孩子，无论男女，无论体弱还是康健。

他会不惜一切的宠这?个孩子，将他自己不曾拥有过的爱，全部加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若是皇子，他就悉心栽培，亲自教养，将整个江山社稷交给?他。

若是公主，他就宠着惯着，每天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等她过了?及笄之年，全天下的英雄男儿任她挑，绝不让她和亲远嫁。

他美好的想?着，念着。

可惜蓝颜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等他知?道之时，蓝颜已经?小产了?。

他不知?道蓝颜怀了?身孕。否则他不会那样极端那样疯狂的烧掉纸鸾，烧掉整个琉璃罐子。

蓝颜晕倒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飞出去了?，只顾着将蓝颜抱紧在怀里，颤抖的大喊传太医。

短短一夕之间，活泼开朗的少女变成了?痛失孩子的母亲。

而?他这?个一无所知?的父亲，却难逃始作俑者的罪名。

他感到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一半是为了?逝去的孩子悲痛，一半是不敢面对醒来的蓝颜。

魏福催了?好几遍，说豫州那边不能再等了?，秦王派了?好几拨刺客去灭口证人。

他必须得亲自去一趟，布置了?这?么多年，不可到了?临门一脚的紧要关头?，却功亏一篑。

他去了?豫州。

既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为了?暂时逃避蓝颜。

他知?道，蓝颜必定恨自己入骨。

睁开眼就看见他，对蓝颜的身体反而?有害。

“小石榴。”楚肖回想?起他连夜奔袭前往豫州，彻夜难寐的那段时光。同?一时间被囚于飞霜殿的蓝颜，只会比他更?痛苦更?绝望。

丧子之痛，男人岂能感同?身受？

“是孤错了?。”他说。

蓝颜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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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这?个不可一世、倨傲轻狂的男人，认错了?。

他在道歉，在忏悔。

蓝颜别过脸去，眼底荡漾着水光：“你是太子，太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是所有的事，道歉了?就能得到谅解，忏悔了?就能不计前嫌的从头?再来。

“小石榴。”

“殿下请回清幽殿吧！”蓝颜说，“我想?跟碧鸢寒酥一起守岁。”

这?可能是她过的最后一个新年，她不想?跟楚肖共度良辰。

蓝颜背对着，直到楚肖的脚步声离去，她一直绷着的肩膀才骤然坍塌下来。

蓝颜知?道，楚肖只是走出了?飞霜殿，不代表他离开了?。

堂堂太子，整个东宫何处去不得，偏偏蹲在飞霜殿墙根底下委屈着。

碧鸢连滚带爬的跑到蓝颜身边，泣不成声：“公主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蓝颜柔声道：“生老病死很正常，别人天天高呼我公主千秋，公主福泽万年，你就当?真以为我能活上千岁吗？是人都会死，我只不过早一点?罢了?。”

岂止是一点?？

碧鸢望着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姑娘，泪如雨下。

昔年那样活泼灿烂，那样热情?朝气的十六公主，竟一点?一点?被摧残成如此模样。

“碧鸢，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其实现在这?样对我而?言，是最好的。”蓝颜伸出手指，轻轻为碧鸢拭去汹涌的泪花，“我唯一放不下之人便是你。”

碧鸢紧咬嘴唇：“那公主就可怜可怜奴婢，活下去好吗？”

她没有求生的念头?。

她哀莫大过心死，万念俱灰。

一颗心的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