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家梦魇（1/1）

杜云娘发现最近苏卿瑶总爱坐在后院里的石凳上看着南面的墙发呆。

南面的墙角有一株海棠树，去年的枯叶落下，还未生出新芽来，算不上什么好风景。

可苏卿瑶盯着那海棠树，一盯就是几炷香的时间。

在她眼中，这好似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瑶瑶。”到了傍晚，杜云娘亲自将膳食送了来。

自那日后，苏卿瑶不爱同他们在一张桌上用膳了，每次都是在自己的院中用膳，杜云娘还有些不习惯。

又听闻昨夜王氏突然害了病，还挺严重，杜云娘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流过。

是和苏卿瑶有关的……

“母亲。”苏卿瑶看着来人，烛火重影下她仿佛看到了故人。

杜云娘道：“瑶瑶，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烧的全是你喜欢的菜。”

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杜云娘开心的为苏卿瑶布着菜。

苏卿瑶突然按住杜云娘的手，她看着杜云娘，发自内心的笑道：“母亲不必亲自动手的，我来吧。”

“瑶瑶，可是有心事？”

苏卿瑶拿着菜的手突然一顿，摇了摇头。

杜云娘盯着苏卿瑶，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变化，可她发现苏卿瑶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母亲有话就问吧。”苏卿瑶布好了菜，她看向杜云娘，扬起一抹笑容。

杜云娘没说话，看着苏卿瑶面不改色的将一块鱼肉吃进嘴里后突然哽咽出声。

“瑶瑶。”她看着苏卿瑶，泪眼婆娑。

“你最讨厌的，是鱼肉。”

杜云娘虽然哽咽，可语气出奇的平静。

苏卿瑶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将桌子上的三道菜依次吃了一遍，仿佛在印证着杜云娘的想法。

杜云娘捂着嘴，她看着苏卿瑶吃了一口又一口，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其实，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她的瑶瑶最讨厌的。

她又怎会真的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我的瑶瑶，不喜欢这些。”

苏卿瑶抬眸，定定的望着杜云娘，杜云娘也看着苏卿瑶，急切的想要从苏卿瑶的眼中寻找着什么，可她看见的只是一片平静。

“她，在你回来前的几个时辰离去的。”苏卿瑶说着，可心却突然灼痛。

“她想要再见你一面，但没来得及。”

苏卿瑶平淡的说着，心却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她伸出手去轻轻抹去杜云娘眼角的泪水。

“她很爱你。”苏卿瑶说道，“她让我好好活着，用她的身体，让你有牵挂。”

闻此，杜云娘再也绷不住，抱着苏卿瑶呜咽出声。

苏卿瑶迟疑着将手轻轻抚上杜云娘的背，随后一五一十的将所有告诉了她，除了自己的身世。

会不会太过残忍。苏卿瑶会这样问自己。

可是桌上的菜告诉她，杜云娘已经知晓了自己不是“苏卿瑶”。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杜云娘想要试探她。

如此空留幻想，好像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杜云娘是离去时颇有些浑浑噩噩，苏卿瑶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杜云娘到了屋前。

苏卿瑶正打算离去时却突然听到杜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瑶瑶，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这话，好像是对“苏卿瑶”说的，却又像是对她说的。

苏卿瑶没言语，夜风里，她听见杜云娘说：

“我想，你的家在那南方吧，你很想那吧，回去看一看。”

“一路平安，母亲会在家等你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