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散（1/2）

天上，一轮明月，无数繁星。

地上，一对师徒，各自想着自己的伤心事。

“先生，我父亲走后，为何只有短短半年时间，母亲就去世了，积劳成疾，怎么会？她是那般年轻。”

看着沈默那副纯真的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曾尘风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沉思了良久才开口，“你的母亲当时就已经是合道境高手，怎么会积劳成疾呢？”

“是你那父亲，唉～他害怕你母亲在他走后，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况且秘境中十年只有一个出去的名额，那个名额在你娘手里，他用毒……”

沈默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张开嘴巴，久久没能合上，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一个人的心肠，真的可以狠毒到这个地步么？沈默甚至怀疑先生在骗他，可沈默又有什么好骗的呢？

如果他父亲是那种人，抛妻弃子就算了，你想要更好的前程。

可为你诞下子嗣的女人都下得去手？当他下毒的时候良心真不会痛？

看着痛苦到脸都扭曲在一起的沈默，曾尘风后悔了，后悔把真相告诉这个半大的孩子。

老人守护了一辈子的秘密，自己又何必让他知道呢？

沈默现在憎恨着那位未曾谋面的父亲，憎恨着体内流动着他的血液。

“人为什么会恶到这种地步？按先生所说，我娘漂亮、温柔能看上他已经是祖上积德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沈默的脑袋疼的厉害，实在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字经开篇怎么说的？”先生开始为沈默解惑。

“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可这个世界诱惑太多，必须学习礼仪道德，压制自身恶念。如果放任这种恶念，那它迟早会吞噬你的灵魂，占据你的内心，好好读书吧……”

拍拍沈默的肩膀，曾尘风默默的离开。沈默一个人待在院中，直到天亮……

“呆子，快过来，该吃早饭了。”紫嫣的声音传来，拉回了一夜未睡的少年。

简陋的方桌上，一锅说不清什么颜色的粥，两个普通黑炭般的红薯，还有旁边扭捏的少女……

不过沈默还是默默的吃完，他可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旁边的少女惊讶，难道自己这次做的饭只是卖相不好？

端起那碗黑紫相间的米粥，只一进嘴里～噗…少女赶紧喝口水，把嘴里的味道冲淡，看着走向学堂的背影，眼中渐渐迷离，这到底是怎样的少年？

学堂坐北朝南，门前有两棵树，左边是槐树，右边也是槐树。

沈阔就是在左边那棵树下拔出的木棍，那惨绝人寰的叫声，至今都萦绕在学子们耳边。

今天学堂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先生身边也多了几个人，是那赤裸双臂的壮汉与背剑刀疤脸男子。

还有那年轻的僧人与小道士。

他们审视着学子们，像是挑选自己中意的货物。

书院的学子也被这气氛感染，安静的坐在那里。

“书院今天就解散了，先生也为你们谋划好了出路。”

“他们会挑选你们其中的人，今后也莫要荒废了学业。”

说完几句话，似乎用尽了先生所有的力气，然后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神中也少了以前的严厉，多了许多不舍。

下面的学子们却炸了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像一群小鸡崽。

“先生不要我们了么？”张希音难以置信。

“我以后再也不乱打人了。”董卿怜泪眼朦胧。

“先生不要抛弃我们，以后我再也不睡觉了。”刘小虎无比后悔。

“我以后一定少吃点零食。”多宝挂着长长的鼻涕，眼泪顺腮而下。

不管学子们怎么闹腾，始终改变不了什么。

董三拳被那赤裸双臂的壮汉，夹在腋下带走。

背剑男子选择了刘小虎，看着好兄弟亦步亦趋，不停回头看看先生，再看看自己，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活力。

沈默像是被剜走一块心头肉，无比难受。

多宝最终被和尚带走，不管他怎么哭喊着，自己还没有娶媳妇，家里还有万贯家财。

最后一个回头，多宝那留恋的眼神定格在沈默心中。

那年轻道士没有了往日的疯癫，来到先生面前，恭敬的弯腰施礼，弯的非常深。

之后来到张瑶面前，轻柔的抚摸了下她的小脑袋，问道“你可愿意跟我离开？”

张瑶看看先生，又看看哥哥，扫视了一圈，最后看了眼沈默。

最终都化作一滴眼泪，无声的点头，她始终是那个最安静，最让先生放心的女孩。

张希音与剩下的学子，被随后赶来的颜鹿带走。

“师兄当真考虑好了么？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颜鹿似有千言万语，可是看到沉默不语，眼神坚定的师兄，最终也是长叹一声，带着一众学子离开。

张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