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婚（1/2）

一月过，大婚来。红锦毯一眼望不见尽头，仕女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撒开漫天花瓣。锦盖下，我足抵红莲，红衣素手，一袭红色嫁衣映着我桃花般的容颜。

东宫府门内，浅草阁不知何时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红绸花高高挂起，一片红艳艳的华丽。绿树交错着枝蔓，错落的树叶间洒下金辉漫漫。

树上披着胭脂红的纱幔，十步一系，纱幔在无风时静静垂落，像碧海之间的嫣红云团。

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队伍， "从街头排至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大婚。

我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我将浓如墨的乌发梳 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

我不似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中添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上金色的花钿。众人的视线落到新妇那件大红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却无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我头戴凤冠，身着绣花红袍，肩披霞帔，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千娇百媚。在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美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鲜红盖头，眼中仍有如丝线般缠绕的伤痛。“族姐，你可后悔来这里联姻了吗？”墨州问。

“不悔。”我说。

“今天你大婚之后，我便走了，我本就是秘密前来，应该要悄无声息地回去，才行。族姐，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使命，我该去履行我的使命去了。”墨州说。

“你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我问。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蝶，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一阳出动，二姓和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凤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桂馥兰馨。此证！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贺太子殿下太子妃，贺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圣上。”群臣参贺。

大皇子祝贺，“太子殿下太子妃，风雨同舟，岁岁与共念念在兹，相依白首祝君相濡以沫，江湖同游谨贺新喜。”

二皇子贺，“春风十里贺卿良辰平安喜乐得偿所愿百年琴瑟贺尔新婚结缔良缘缘定三生。”

四皇子贺，“一愿琴瑟永谐，二愿清辉不减，三愿人长久白头再相见。”

小公主祝，“祝如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愿两情长长又久久朝朝暮暮爱皆有。”

墨州站在角落暗暗说道，“族姐，愿你一生与心爱之人，春赏花夏纳凉秋登山冬扫雪，最后，还差对你说一声抱歉。”“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燕尔新婚正妙年，遇君得幸驻姻缘，珠联壁合情似蜜，海誓山盟石比坚。”我与太子面对对方郑重地说。

夜悄然来临，木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相伴。地面一眼望去，一片银茫茫。如水的月辉倾洒满地，庭院花树摇曳，景色朦胧，夜风徐徐吹过，苍檐下的灯笼光彩熠熠，底端的金色流苏随风摇曳，地上光影交错，如梦似幻。

洞房中，太子掀起我的红盖头。我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太子愣了一会儿，接下就帮我将头上繁杂的首饰给摘除掉，然后牵起我去喝了那一杯合磬酒。喝完酒后，他脸微红，对我说，“要不我到书房先安寝？”

我说，“今日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洞房，你睡书房，别人会怎么说我这个太子妃啊？你与我一起睡这儿吧。”

“那我睡地上打地铺。”太子殿下说。

“地上寒凉，你我一起睡在床上吧，不过界就可以了。”我说。

躺在床榻之上，双方虽闭眼，但未入睡。“其实我有一个疑惑。”太子睁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