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初砚（1/2）

“进来些。”

听着声音江初砚起身走近到榻边继续跪着。

“抬起头来。”

李长乐微微坐起，座下人微微抬头。

相貌清秀，眉眼清隽，偏低着眉有些愁绪。

若说陆长风像簌簌桃林，这人就像片片竹海。

这样的温润的人能压得住那些男人倒也是厉害。

李长乐贴近抬起他的下巴与之对视。

月下珠玉相辉映。

“殿下……侍君惶恐。”

那人气息有些不稳。

李长乐听着松了手“你搬把凳子坐这吧。”

江初砚照做，坐在李长乐身旁。

李长乐将手中的薄扇给他，继续看着手里的画册。

“冬日虽去，夜间湿凉，殿下还是莫要贪凉。”

他执薄扇离了些距离，倒是清凉。

“本宫看你在名册上写着——无求，唯侍奉尔。”

风微停，继而徐徐。

“侍君进宫本就为了伺候殿下，不敢有他想。”

李长乐坐起一下一下敲着榻边“当真？”

那一众侍臣里留在身边多有他求，像他这般若不是精打细算过，早就离府了。

江初砚赶忙跪下“侍君惶恐，家父虽为三品左御史，但侍君是家中庶子，就算归家，也无益。

若是置身官场，日后与嫡子相争……所以侍君甘愿留在府内伺候殿下，以求得一生安宁。”

“你既想留着便留着，本宫便不会赶你，在我身前不必如此跪来跪去。”李长乐揉了揉眼。

“是。”江初砚起身执一把小剪剪了灯芯，火光亮了几分。

“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的好，烛火昏暗，劳累眼睛。”

“你平日管着他们累不累？”

“侍臣们都很和顺，稍有不快，调解一番即可。”

“嗯，这偌大的公主府就暂且劳你费心了，伺候本宫就寝吧。”李长乐下了长榻，抬手。

江初砚垂着眼上前为她褪去外袍。

李长乐伸了个懒腰翻身上了床榻。

灯火昏暗里躺了许久，李长乐觉得身后空空，回首身无一人。

“江初砚。”

屏风后窸窸窣窣，那人掌灯而来在下头跪着“殿下有何吩咐。”

“你不睡床榻么？”

“殿下未曾吩咐让侍君……侍寝。”

“那就侍寝吧。”李长乐掀开被褥一角拍了拍床榻，然后自己躺下。

江初砚微顿，像做了很大决心一般上床榻，掀开薄被顺着那一处轻轻躺下。

却发现身边人已经抱着被褥酣睡去。

“殿下……”如此安眠也好，江初砚纠结着闭上眼。

许是殿下年纪尚小，还不知云雨情事。

半梦半醒一浮光。

日上半晌，江初砚觉得身上压着温热。

惺忪眯眼，即是春日芙蓉，惊得他撑着床榻起身。

又恐幅度太大。

一时心跳如雷。

江初砚侧着身子要将女子放下，那女子却眉头微皱，揽着的手抱紧了些，嘴上哼唧着。

温香暖玉在怀，江初砚却觉得后背发凉。

完了，完了。

长公主要是醒了，应该会把自己赶到江北去拉煤吧。

……

李长乐缓缓苏醒，睁眼瞧着江初砚盯着自己。

“殿下……”

李长乐赶忙起身，揉了揉眼

“本宫昨夜睡得有些沉，没曾想竟压着你一夜。

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去吧，余下的春桃伺候即可。”

江初砚红着耳下了床榻，套上屏风上的外袍赶忙行礼“敬……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

出去时差点撞着春桃。

“他昨日还不这般，今日怎像个毛头小子。”

李长乐自认自己睡姿较好，也没动什么手脚。

“殿下，早些时候秋水出去了。”春桃在她身边压着声音。

殿下这几日一直叫她盯着秋水，寻常贴身的事也不让她做。

李长乐半眯着眼嗯了一声，前世的记忆如刀刻斧凿一般印在脑海，这些人是忠是叛，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宫内传来消息，元将军北上破军，不日凯旋，宫中盛宴。”

元将军屡获战功，此番平北战功显赫，荣升三品。

如此元家的女儿倒是城中贵女。

若想平安一生，低嫁个世家即可。

他家女儿倒是有些心思，偏盯上周呈这么个世子。

可怜元将军一世光彩却被子女累及。

“元家的消息你派人去打听一番。”

“是。”春桃伺候她洗漱完下去。

江初砚回了自己的竹园，两盏茶下肚才惊觉自己上午那番毛躁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