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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门提亲(1/1)
晚宴散场,宾客们一一离去,方维仁独自踱步回了一墙之隔的东院。
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次日天一亮,他就命人准备厚礼,亲自上门提亲。
林继铭一听他的来意,连忙摆手拒绝:“方大帅,您别跟我开这个玩笑,我这女儿年纪小,我实在是舍不得她,还想让她在我身边再留几年,湖州城里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大帅若是想成家,也可以再打听打听。”
“我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客套话的!她年纪再小,也满十八岁了,女大当嫁,我就住在你隔壁,你有什么舍不得的!说到底,你瞧不上我,觉得我一个泥腿子,配不上你家千金!”方维仁不耐烦地打断了林继铭的场面话,索性直接挑明了说。
“方大帅,自从你来了湖州城,我们林家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大帅当时承诺不会滋扰我们的日常生活,为何现在得寸进尺呢?其他的事好谈,独独小女的婚事,还请大帅另作他想!”林继铭一脸阴沉,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气,绝不退让。
他毕竟是湖州城首富,已经让出了一半家宅,又白送了五万两银子作为“军饷”,犒劳方维仁的部下,以免他们滋扰百姓。
若是城内人心惶惶,秩序混乱,商铺不敢开,生意不敢做,反而会给林家带来更大的损失。
对于方维仁的一再索取,贪得无厌,林继铭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在女儿的亲事上,终于也忍无可忍,不愿屈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被林老爷斩钉截铁地拒绝后,方维仁面子上挂不住,态度愈发强势:“昨天跟我跳舞的女人,我非她不娶!别说她是你女儿,她就是你老娘,我也要定了!”
说完,他用手指着地上的箱子:“这里两箱黄金,我让人抬过来,就没打算再让人抬回去!我告诉你,我这人有个坏脾气,凡是我看上的东西,不论是东西还是人,要是得不到,我宁愿亲手毁了,也不会让旁人得了,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林继铭沉默不语,彼此僵持着,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爹爹……我愿意嫁……” 自侧厢房传来一声回答,迅速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方维仁立即向屋里喊了一声:“好!爽快!一言为定!”
得了这句话,他转怒为喜,得意洋洋地对林继铭说道:“那聘礼我就放在这儿了,既然是你情我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能故意棒打鸳鸯,懂吗?我看你女儿比我还着急呢!”
林继铭听出了那声音并不是来自亲生女儿,反而松了一口气,决定将错就错,于是故意叹气道:“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爹还想着,让你在家多留几年,既如此,你出来和大帅见一面,到底合不合意,让大帅自己定夺吧。”
柳雪娥从里屋走出来,与昨日两套完全西洋式的礼服裙不同,今日的她恢复了汉家女子的装扮,穿着一身淡藕紫色海棠花纹绣花袄,下着月白色百褶凤尾裙,恰似一支初春的鸢尾花,娇媚动人,撩人心弦。
方维仁得偿所愿,转过头对林继铭和颜悦色地说道:“您老要是肯一早点头,我也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总之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再登门拜访,仔细商讨婚宴事宜。”
说罢,他又走上前,捋起她胸前一缕乌黑的长发,放到自己的鼻子边嗅了嗅,闻着她发丝的香味,然后才满意离去。
等他走后,林继铭才将女儿叫出来,当着女儿的面,对童儿说:“姓方的狼子野心,不是良人,你愿代小姐出嫁,解我林家之难,就是我们林家的恩人。我会用嫁女儿的规格送你出门,以后姓方的若是欺负你,你随时回来,我们林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林老爷也无奈地闭上眼,深深叹了一口气,面色有愧———方维仁在城外驻扎着军队,城内的大小事务也抓在手里,跟他作对,会给林家带来很大的麻烦。
他实在不愿亲女儿嫁给这种衣冠禽兽,可又不想因为拒绝结亲而让整个林家遭到无休无止的报复。
如今也只能让另一个姑娘替女儿出嫁,去换取一时的安宁,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柳雪娥只是对着老爷深深一拜,谢过这三年来林家人对她的收留和照顾。
她是知恩必报的人,当年她背井离乡,无依无靠,是金管家好心把她安排在小姐房中,过了三年清闲安宁的日子。
林老爷并不知道她的过去,只是临时让她代替小姐出来见客,没想到竟然又和他再次遇上。
除了她,谁都不知道如今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方大帅,就是当年那个靠仙人跳骗女人敛财的戏子方剑平。
既然自己隐姓埋名躲到这里,都能重遇,那便是天意如此,这段孽缘必须由她自己来了结。
何况平日里林小姐待她如同姐妹一般,今日林家遇到这样为难的事,即使没有老爷的吩咐,她也绝不会让林小姐嫁给方剑平这种披着人皮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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