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舞弊（1/2）

此时鸡叫一遍，天才刚刚蒙蒙亮，吴万象刚刚进入梦乡，在梦中他成了钱塘县，哦不，是杭州府最大的书商，刁聚财正跪在他面前求他赏口饭吃。

陈安义的叫声让他很艰难地睁开眼睛，披上衣服去给他开门。

“安义，怎么了？”吴万象揉揉眼睛。

陈安义几乎是哭着进来的，他抓住吴万象的双臂，捏的吴万象生疼。

“我哥，我哥他被捕下狱了！”

“什么？怎么回事？”吴万象瞬间清醒了。

“今天晚上，徐知县突然差人过来将我家看守住，说我哥……说我哥涉嫌科场舞弊，已经在京被捕，不日京城特使将会来钱塘调查……”

“科场……舞弊？”吴万象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娘跟我一宿未眠，商量了半天也没主意，我娘让我偷偷翻墙出来找你，说万象哥和我哥自小要好，兴许能帮我们想想主意……看守的衙役本来在门口都睡着了，我翻墙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我，还好这几日来我家做客的人随了不少礼，我娘给两个衙役每人二两银子，他们答应我过来，不过让我一炷香时间就得回去……”

陈安义虽然莽莽撞撞，但毕竟还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哥哥在京被下狱对他来说犹如天塌一样，说完这几句他又呜呜哭起来。

“好了好了安义，你先冷静一下！”吴万象把衣服穿好，拉着陈安义的手，“走，去你家！”

时值二月，吹在脸上的风还是有些凛冽，吴陈二人无声地沿着松乔河疾步快走，一个像失了魂，一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

到了陈府，天已大亮，果然看到有两个衙役守在陈府门口，远远看到陈安义回来了，招招手让他赶紧回去。

其中一人看到陈安义又领回来了一个人，有些犹豫，伸手便要阻拦，吴万象见状，赶紧摸出来两吊钱给两个衙役。

“二位大人辛苦了，这点小意思二位喝个早茶……”

另外一个衙役接过来颠了颠，像是为自己解释：

“知县老爷交代不能让人出去，但是没交代不能让人进去，去吧去吧！别待太长时间！”

说完不耐烦地往里摆摆手。

吴万象拉着陈安义往里走，一只脚刚迈进大门，忽听得后面有个老人颤巍巍地问：

“这里是陈安仁陈状元的府上吗？”

吴陈二人回头，看到一个精瘦老头，一手拉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手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满蔬果。

“你又是干什么的？”衙役问。

“嘿，小老是陈状元姑丈二弟连襟的表兄，听闻陈状元中了状元，特来贺喜啊！”老头喜滋滋地低头对男孩说，“你看中了状元就是不一样，官府都派衙役给看门了！等会儿你见了你的状元叔，机灵着点，好让他能带你去见见世面！”

接钱的衙役听了一乐，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头：“你跟陈状元关系挺近的嘛！还姑丈的什么连襟的什么？”

“咳咳，是姑丈的二弟的连襟的表兄……虽说是拐了点，近些年也断了联系，但是陈状元和他弟弟小时候，我可是抱过的……”

“呦，抱过呀，那你还认得出来不，眼前这就是陈家公子啊！”衙役指了指吴万象陈安义。

老头在男孩的搀扶下走到吴陈二人面前，仔细看了看，激动地拉着吴万象的手：“安仁呐，你可是出息了呀！我是你表叔啊，听说你中了状元，我是连夜赶过来给你贺喜呀，谁知到了城外是晚上了，这不早上城门刚开我们就过来了，早饭还没吃呢……”

衙役笑个不停，打断老头：“行了行了，他可不是陈状元，真正的陈状元在大狱蹲着呢，他旁边这个倒是陈状元的二弟，你都没认出来！”

老头脸色一板：“可不能开这种玩笑，状元怎么能在大狱蹲着呢！”

陈安义一抹眼泪，上前行礼说到：“这位老丈，我是陈安义，虽然我不记得您是哪位，但是我娘就在里面，我可带您去见她。我哥确实在大狱里，他……”

陈安义又大哭起来。

老头被弄得莫名其妙，看看陈安义，看看吴万象，又看看衙役。

衙役哈哈哈大笑：“老头，陈状元涉嫌科场舞弊，已由圣上亲自下旨捉拿归案了，你还去不去道喜呀？”

老头闻言呆了半晌，舞弊？捉拿归案？

一旁的小男孩摇着老头的胳膊：“爷爷，我饿，咱们还进不进去见状元呐？”

老头烦躁地抽出胳膊：“都下大狱了还去见什么见？真晦气，走了两天两夜的路，竟然来到罪犯的家里！还骗人说是什么中状元了！”

说着拉着小男孩就要走。

陈安义目瞪口呆，没想到老头翻脸如此之快。倒是吴万象明白陈府这几天接待的多是这种势利小人，虽然也很生气，但是大事当前也不能多计较，只能拍拍陈安义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回家。

陈安义忿忿不平地跟着吴万象迈进大门，身后留下两个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