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冬过否？（2/2）

线城市，这儿的钱想拿回家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城市的钱大城市花，一分别想带回家”的话总不会是无的放矢，他来到这座城市已五年有余了，工资虽比以前多多了，但寄回家的钱却比从前多不了多少。

右手撑着洗漱台左手捋着头发的顾淮怔怔地看着现如今的自己，镜子中的他显得是那么的憔悴，看了一会，似是看不下去了，左手微微下拉，他那不算宽大的手掌遮盖住了上脸，独留未曾遮盖住有点微微发黑的嘴唇似在发笑。

良久，已洗净污秽的顾淮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厨房取了双筷子然后取出陈辰的新菜式放在餐桌上，菜是苦瓜焖鸭，鸭子还是过年复工时候爸妈塞他行李箱里一起带过来的。

顾淮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尝了口苦瓜，并没有尝出陈辰说的苦味，味道挺好的，陈辰的厨艺确实可以。

随后夹了一块肉给在他腿间绕来绕去的哆哆，哆哆轻嗅了嗅，一口将肉吃进嘴里，而后又吐了出来。

“嘿，今天怎的挑食？”顾淮轻骂。

顾淮吃着苦瓜，疲惫的目光望着陈辰的卧室门，似在追忆他的青春年少。

渐渐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无法承受的顾淮重重地撞击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在意识接近消失的时候，顾淮隐约地听到一串急促的犬鸣和卧室门的开关声。

“嘀，嘀，嘀。”

待到再次有一丝意识的时候，顾淮听到的只有一些轻微的嘀声和一群有点急促的人声。随后又再次昏死过去。

此时的顾淮身处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他的思绪在运转着，但眼睛却无法给他带来任何信息，他举起双手，头颅低下，似是想要确认一下自身的状态来判断一下此时是何种情况。

但他仍未得见任何东西，映入眼中的只有那一成不变的黑色。

他呆住了，自他出生以来，从未遇过如此离奇之事，即使是平日日里的深层睡眠，他也不会得见如此不可理喻的黑暗！

半晌过后，他低下的头终于隐约看到了他的双手，他微微一愣。

此时他的正前方竟有一处散发出了一丝微弱的亮光，顾淮如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发疯般朝亮光奔去。

顾淮不要命般狂奔，他想抓住那亮光！

但他已经很累了，他早已力不从心，不仅在外头，更是在这里也是这般，他好像已无力再追逐他想要的一切！

他的右手前探想要抓住那丝微光，但一切终是徒劳，他抓不住它！

无法追逐到亮光的顾淮似是放弃了，他无力地瘫倒下来，此时的他才发现，原来并不是亮光在远去，亮光一直在朝他追赶，但他身后的深渊却在吞噬他！

那团亮光和他都在尽力朝着对方奔赴，但他们已触及不到彼此。

追逐他的亮光此刻已有些明灭不定，它已经尽力了！

最终，它散尽了它的光芒，就如黑暗中有着一个大口从背后将它吞掉。

瘫坐在地上的顾淮似是明悟了此刻的情况，他接受了他的命运，他双手撑地，这五年来所受的委屈和不甘终是化为了决堤的泪水。

恰在此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扇半开的大门门，门内是两对夫妻，但细看实则只有一对，因为这两对夫妻的脸颊竟是一模一样！

顾淮抬头看向那两个他无比熟悉的人脸，先前已止住的眼泪竟又汹涌而出，他想，他想他们看得到自己，他想他们过来抱抱自己，轻拍自己的后背，说一句不哭，但一切终是奢望。

他们都专注着自己眼前的事物，根本无暇顾及他。

透过屋内那微弱的灯光，他终于得见其中情景。

左边的夫妻正围坐在一个婴儿床前，脸上浮现着一抹抹微笑，是那般的幸福；

右边的夫妻面前却是一张清冷色调的白色病床，夫妻二人如七魂失了六魄，独留其壳却无其神，无力的瘫坐于木椅之上。

门外的顾淮看着门内泾渭分明的情景，此时的他泪早已干枯，他的心也早已死寂，他撑着地的双手也早就颤抖不已，但他还没有趴下。

他对着门内，重重地将这五年来未曾高抬过的头颅低下，将他已有略微弯曲的脊骨匍匐，他跪于门外，向着门内的两对夫妻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

过后，他没有再起身，他以头触地，紧闭双眼，像极了古时刑场内的罪人，在迎接独属于他的审判。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