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长阙梦呓（1/2）

“【狗】！”

方朔惊呼，足下顿地，直接跃近「南风」李昌盛身侧。

李昌盛诧异而又澄澈的目光透过他脸上的「南风」面具，径直穿透「红中」面具的阻隔，落在方朔如渊般幽深的双眸中。

“【狐】~这他娘的鬼戏曲，应该结束了吧~”李昌盛吃力的对着方朔呢喃着。

方朔一把接住了倒下来的李昌盛，单手用力按住李昌盛那滋滋喷血的喉咙。

这一刻，方朔感受到了一丝异样，那是李昌盛生机快速流逝的感觉，似乎需要足够近的距离才能感受到。

“「长阙」到底是不是虚拟空间？为何死亡的感受如此真切？”方朔心中生出疑惑。

李昌盛喉咙被割断，有些说不出话来，但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也许是因为【力怪】的缘故，他的身体还能坚持着让他说下去：“还记得你头上的疤吗？”

方朔点了点头。

......

“站住，黑汉子！”

“嘿嘿，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一个「下街」的「赌命客」，将一七八岁的黑脸小汉子逼到了一个死胡同。

“你可真是不长眼啊，爷爷就剩三五个月的「年寿」了，你还敢来偷我这半罐「灵浆」？”

「赌命客」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畸形牙齿，一脸横样的盯着那七八岁的黑脸小汉子。

黑脸小汉子握紧了手中的绿色金属罐，拧着嘴喊道：“这「灵浆」，我救命用，以后我会还你的。”

「赌命客」嗤笑一声，手中多了一柄飞刀。

“黑汉子，你开什么玩笑，这「灵浆」可是我的本钱。给你了，我拿什么赢回我输掉的「年寿」？”

说罢，「赌命客」扔出了手中的飞刀。

黑脸小汉子登即慌了神，埋头躲闪，竟是撞到了一个支撑霓虹广告牌的汽油罐。

“卡卡卡”

巨大的霓虹广告牌朝着黑脸小汉子和「赌命客」砸了下来。

黑脸小汉子望着巨大霓虹广告牌，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霓虹广告牌即将砸到黑脸小汉子的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将他奋力推了出去。

随即，“砰”的一声。

霓虹广告牌，擦着那道黑色身影，径直砸落在地。

过了许久，摔倒在地的黑脸小汉子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被砸得脑浆崩射的「赌命客」，他的身躯已经不见，只有地上一大滩混合着血浆的肉泥摊成一片。

黑脸小汉子胃里翻江倒海，眼神中却是充满了难过与愧疚。

这时，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年朝着黑脸小汉子伸出了手：“我叫方朔，你呢？”

......

“那时候，我对「赌命客」的死耿耿于怀，若不是我偷走了他的「灵浆」，他也不会被霓虹广告牌砸死，我觉得是我，‘窃’走了他的命。”李昌盛含糊的说着，

“是你，是你告诉我，「赌命客」的命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了。我‘窃’走的不是他的命，只是他对于「长阙」虚无的希望罢了。”

李昌盛的生机消失得越来越快，血浆倒灌进了他的气管，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哕~咳咳~”

近距离感受到李昌盛的状态，方朔按住李昌盛喉咙的手越来越用力，那种异样的感觉愈来愈盛，他的心也愈发揪紧。

“可能是心中还有所不甘，从那以后，我便参加「长阙」。我想要验证你所说的‘虚无的希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对「赌命客」的死感到心安理得吧。”

说着说着，李昌盛突然笑了，“呵呵~你听到了吗？这声音，果然挺虚无的。”

方朔以为是李昌盛出现了幻觉，刚想要敷衍两句，一个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进入了方朔耳中：

【养分，我的养分，十九年零一百三十八天】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嘣！”

十九年零一百三十八天正是李昌盛的「年寿」。

听到这个声音，方朔揪紧成一团的心，好似被直接捏爆一般，瞳孔瞬间丧失了焦距，眼前只剩一片虚无。

这时候，方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死亡”的时候，其表现都如此真实。因为他们真的是感受到了“死亡”。

方朔也终于明白了，躺在怀里的李昌盛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异样感觉，那的确就是他生命流逝的感觉。

方朔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了，「长阙」并不是单纯的虚拟空间，或者说，「长阙」本就是与现实一样的另一个现实世界。

跪在一旁，戴着「红中」面具的克洛里斯似乎没有能听到这个梦呓般的声音，只是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了，黑汉子这次白白损失了3年「年寿」。”

克洛里斯的话，如头槌一般，狠狠敲击在方朔脑袋上。

“为什么我能听到，她却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