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信神佛（1/2）

“你作甚？”沈苓蓝一把推开林秋白，让他离自己一臂开外。

一被沈苓蓝推开，林秋白索性直起身来，将赛风牵起，往马厩的方向领。

“我娘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让你在府里好生将养着，个把月后她自然回来了。”

沈苓蓝有些担忧：“老夫人不是腿脚不便吗？她一个人在那能行吗？”

心中嘀咕起来，尼姑庵，不会是城外山上那个破旧的净月庵吧？让林老夫人一个残疾人在那呆着，这有些不合道理。

林秋白转头面露不解：“谁跟你说我娘腿脚不便的？”

沈苓蓝还以不解：“我第一次见你俩，老夫人不是坐着轮椅的吗？”

“哦，那是我娘懒得走路，非要坐坐看。”

“？”什么人啊这是。

沈苓蓝见林秋白走远，松了松筋骨，也不在这耗着，搬起圈椅就往正堂走去。

悠闲走过前院，沈苓蓝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林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乍一看，林府中的装饰颇为肃静，细细端详才发现门道都在细枝末节里藏着。

从宅门进来，先入眼的是两座怒目圆睁的大石狮子，与其说是气派，不若说是震慑。

门楣上的镂空木雕团云囚雀，两只栩栩如生的獬豸从两边探出头来。

往下看是一块比沈府门前大一些的“忠孝礼义”匾。

进来院里便是一色水磨砖墙，青苔瓦楞，素是素些，却极雅致。

牵藤引蔓的草木就顺着墙与山石疯长，攀岩绕柱，随风飘摇。

穿堂而过，两边就是游廊，本以为里面摆的都是些粗制玩意儿，走近了细瞧才见，那两侧石板上都刻着精美浮雕，鸟兽鱼虫，山川湖海，一应俱全。

林老夫人喜水，就在这当院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鱼塘出来，池子里养着各色锦鲤，农历四月正是芍药花开得极好的时节，围在塘边花团锦簇，摇曳生姿。

沈苓蓝正蹲在塘边，呆看塘里的鱼，有一片小小花瓣随风落在水里，她抬头找寻一圈，看见院角的一棵树上生着许多乳白色小花，叮当一串，坠着枝头往下沉。

她走上前去想摸两把，却发现自己踮起脚来也离树上的花差了很远。

“那是我爷爷种下的槐树。”林秋白从廊下走来，曼声细语，“当年兄长姐姐都在的时候，我们最喜欢围着槐树玩。”

说到这林秋白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自在时光。

“林老夫人为何总去拜佛？”沈苓蓝怕林秋白伤情，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

“为抵林家人的业障。”林秋白步步走近，向沈苓蓝解释道。

“什么业障？”

“杀人的业障。”

林秋白停在沈苓蓝身前，目光柔和，声音平静，似乎人命关天的事在他口中也没什么大不了。

树上的鸟雀哄地一下飞了开去，又一起落在远处的另一棵树上。

“你们的业障，为何老夫人去背？”

问到这里沈苓蓝大致明白了，上过战场的人，不论是能回来的，还是就此留在战场上的，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林家世代为将，恶业数不胜数。

“我从不在乎手中是否有业障，我只活这一世，前方无论是地狱还是轮回，与我无异。”

林秋白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一样淡然，但说完前半句就低下了头，轻顿片刻。

“我娘不一样，吃斋念佛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沈苓蓝伸出手来，指着槐树上最大的一串，冲林秋白要：“我想要这个花，你摘给我。”

“好。”

林秋白的手从沈苓蓝的头上伸过，沈苓蓝盯着这双好看而饱经风霜的手，若有所思。

有些起风，整树的花也跟着摇摆。

“伸手接着。”

沈苓蓝两只手捧起来，接在花下。

林秋白捻住花枝，轻掐一下，花枝便歘地落在沈苓蓝的手心里。

把手凑近了闻一闻，清甜的花香钻进鼻尖，沈苓蓝不认识槐花，但这香味却是熟悉的。

沈苓蓝不由得赞叹：“好香。”

“是啊，好香。”

沈苓蓝将花捧上去，想给林秋白也闻闻，却见林秋白若有所思地望着树梢，眼中的光忽明忽暗，她只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悄悄收回手。

“哎，都没人记得我这老头子了啊。”

忽然一老声传入二人的耳朵，两人齐向外看去。

乌伯正手拿烧鸡，吃得满嘴流油，踱着方步，大摇大摆地从偏门走过来。

“乌伯！”沈苓蓝先开了口，端着槐花走上前去，“你看我摘的槐花。”

林秋白心里暗自反驳，是你摘的吗？面上却没有作声。

“乌伯。”林秋白行了个礼。

“沈小姐可是挺有闲情雅致啊，不对，现在应该叫林夫人了，哈哈哈哈哈——”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