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婚礼（二）（1/3）

绥涯算错了，月芽儿听过这消息后，也没有多少欢喜，淡淡地点头便回房休息了。

婚礼的细节是绥涯从血族请来的几位老婆婆一手操持的，按照的都是渔村的规矩，满眼铺开的红喜字显得宅子多添了几分喜气。

绥涯露面的时间倒是不多，他连轴转着在处理一些血族的事务，又加派许多人去找可以凝神聚魂的宝贝，连戎继也将越影借给了他。

月芽儿身子一直都没好全，夜里偶尔还会发起高烧来，所以阿酿的心思都花在照顾她身上了。

清梦则是在家里备嫁，嫁衣、凤冠等等，都是一再精细挑选，这几日来她感觉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每日都是如此的幸福。

很快，婚期如约而至。

一大清早，月芽儿拉着州酿便去了清梦的家里，她几日来身子一直不好，这整个人看起来又孱弱了几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去见这个新嫂嫂。

今日海风极盛，将门口的喜布吹得高高的，热烈高昂的唢呐声从远处传来，整个渔村都知道清梦即将嫁人，瞧这婚礼的仗势，男方的来头也是不容小觑。

屋内，月芽儿替清梦绾发，一缕一缕都梳得极为认真，“月芽儿应该早一些来的，原先是叫赵姑娘，再见就该改称谓了。”梳发后，又将凤冠替她戴上，“兄长认定了谁，就一定会与她好好的，你们都该好好的。”

她的眼睛里始终泛着泪花，她的兄尊似乎可以不用那么孤单了。

虽然这一遭婚事来的有几分仓促，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定是最顾周全的人，她如果会去做，那么这件事就一定是值得的。

清梦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露出清婉的笑颜来，她轻轻搭住她的手，“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月芽儿点点头，终究是没让泪落下来。

迎亲队伍很快就到了，喜乐吹奏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本一直在一旁坐着的清梦娘亲突然出声道，“州姑娘，可否麻烦你陪我家小梦入轿吧，我身子不行实在不能伴行。”

阿酿因着之前见过的“强嫁”景象，还是对这个阿娘喜欢不起来，但是一码归一码，清梦和绥涯大喜的日子还是要诸事细致。

她点点头，扭头打量着月芽儿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妥，于是她朝四季招招手，“等我们迎亲的队伍一出发，你就让人去府里请一顶轿子来把你主子带回去，别让她再着风了。”

按照正虞渔村里的规矩，新娘得由娘家人一路搀着入轿，清梦娘的这个安排也算无形让人知道清梦和州酿的关系甚好，算是给清梦的娘家撑了几分面子。

入轿后，随行人得一路送到男方家中，喝过了喜酒，收了礼钱方可以回府，所以，阿酿这一天都要跟在清梦身边。

阿酿扶着新娘出门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新郎样式的绥涯。

高头大马上的英俊男子，一身喜服衬得他容光焕发，可眉眼间没有几分迎娶娇娘的喜悦，只是如常般淡然，他也看见了阿酿，朝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新娘入轿后，迎亲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渔村，绥涯做到了，他给了清梦这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她风光大嫁。

月芽儿站在窗后，目送着队伍渐行渐远，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笑着哭着，在无人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终于结束了。”月芽儿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她和四季一起一脸疑惑的回头，却看见枯瘦如柴的妇人挣扎着从位置上站起来。她的双腿微微颤颤，似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四季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搀扶，却被月芽儿拦住。

月芽儿微微晃动腕间的玉铃，玉玲声声清脆，那妇人面色霎那间变得苍白，“你以为我不是人？”

四季吓得直往月芽儿身后躲，之前的妇人原本就已经瘦得有几分滲人，现下面色惨白，更像是鬼煞了。

“你没有任何法力，但也没有活人的声息，你确实不是人。”月芽儿护着四季往门外走，原本剩下的仆从想看热闹，她也没有强留，就留下一个回府雇马车，所以这里只剩她们三个人了。

妇人笑了笑，“那你猜猜我是什么？”

“无声无息，却依旧可以说话交流，神态变化。”月芽儿心中一惊，原本有些不可思议的答案也变得呼之欲出，“你是画中人，你是假的，你若是假的，那清梦!”

画中人是月芽儿在书上见过的傀儡术，也是禁术。落笔画人，神色与常人无异，但却无情无性，只按着作画人的心思设计，之前有画美人迷惑君王，而后有人用傀儡术制造军队，混乱三族，因此被列为禁术。

世间若有人可以画出如此逼真，且可以做到不被绥涯和州酿等法力高深的人识破的画中人，只剩七古画师。

若是他的话，那他们从正虞遇见的清梦开始，一切则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妇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她点点头，“倒是聪明。”她朝着她们走来，一步一步靠近，月芽儿借着玉铃的灵力，凝出一个阻挡的屏障，老妇却没有片刻停歇，依旧扭曲且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