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定（1/2）

她已从阮修明处了解了大概情况，这才知晓为何这偌大一个雍州，在发生旱灾之后，朝廷却不管不顾，放任自流。

阮修明告诉她，当今大周王朝元宪帝，在月前突然驾崩，死前未立太子，导致皇位空缺，而元宪帝的继后王皇后在丞相王玮帮助下暂领朝政，扶五岁的亲子周启登基。

分封各地的皇子不满于此，趁机挥军北上临京，发动政变，抢夺皇位，整个大周因此乱成一团，兵祸不停，民不聊生。

雍州的这场旱灾太严重了，上面的大人物根本无暇他顾，更何况只是区区小民，死就死了；就是稍有点权势的，也抢破头了想争这从龙之功，各有各的拥护。

程岭很清楚，对那些大人物来说，他们就只是蝼蚁罢了，蝼蚁的生死何用在乎！

大周王朝本就苛捐杂税，劳役繁重，现在又发生内战。哪怕不发生这场旱灾，他们也迟早活不下去吧！

既然没人管他们活，那她就要自己管自己活！

她要在这样的世道里好好地活，要让族人再无困苦，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要让那些所谓大人物再也不敢轻贱他们眼里的这群蝼蚁！

程岭把阮修明安排在身边，她对这个时代仍处于迷昧状态，她需要知道这个朝代的一切信息，她需要学会这里的文字，需要了解朝政局势......当下阮修明可以是她在这里最好的老师。

......

夜色降临，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遮盖了一切，也许只有那闪烁着微光的星星们才知道在那深沉的黑暗中隐藏着的苦难和罪恶。

此时，火把的火光跳动着，似与天上的星星相映衬。南下的队伍已经暂作休息，只见族人或是烧水造饭，或是小声交谈，也有孩童哭闹，爷娘抚慰，此间百态不一而足。

不远处，护卫队的青壮们正喊着口号，或是挥舞刀剑，或是挽弓射箭，或是捉对厮杀，热闹非凡。这是程岭要求的，她早就觉得族人毫无战斗素养，想将军训提上日程了。

她规定白天队伍行进，而晚上所有护卫队成员必须进行训练。每七日进行一次比较，检验训练成果，前十名皆可得到奖励；若有人敷衍了事，自是族规伺候。

今日正好是大比日，程岭和族长，阿爷以及各个族老作为裁判，此时正坐在前方，旁边围了不少族人观战，正值程宏与二伯程二牛之间比赛。

只见程二牛紧紧抱住程宏，用力绊腿，欲要将他抡摔在地。程宏一个弯腰低头，本想从程二牛手中挣脱出来，却不想程二牛早防着他了，死死地紧抓他不放，好在他向来灵活，就像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在程二牛一个不注意间逃出封锁。

正得意间，却见下面围观族人都发出窃笑来，顿时不明所以。

他疑惑地看向程二牛，顿时明白过来，羞得满面通红，跑下台去。却原来程二牛太过用力将他的裤子给扯破了，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腿以及半个屁股蹲儿。

一群人见此，皆爆发哈哈大笑。

程岭也难以自持地笑了出来，她自出发起就已做男儿打扮，且逃难路上还有什么没见过呢，她包括家人们早已不在意什么男女之防了，此刻也都乐在其中。

虽身在苦难中，但程氏族人此时的快乐却也不是假的！

......

一连多日，程岭白天就跟着阮修明学习，阮修明是个耐心的好老师，讲史，则娓娓道来，引人入胜；学字，则深入浅出，引经据典；说谋略，则重重设问，发人深思。

程岭觉得他若是在现代定是个名师；且他对教学此事，甚至比程岭还积极，每天早早过来报到，跟个闹钟似的。

夜间程岭则是安排护卫队训练，她自己也会一起训练，毕竟老话说得好，想要活得好，先得活得久，想要活得久，就得身体好。

.......

但危机感始终如影随形，程岭一刻不曾放松过。

一路走来，她不知看到了多少无人收殓，烂在荒郊野外的尸骨；她也看到百姓卖妻鬻（yu）子，易子而食，苦不堪言；亦曾看到走投无路的流民集结起来，不顾一切冲撞大户人家的车队，死伤无数。

程岭不觉得自己会成为其中之一，但她想要强大，想要不惧怕一切的强大力量。

......

这些天以来，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火药”两个字，她在犹豫。

火药所能造成的伤亡，并不是冷兵器所能比拟的，一旦火药真的出现，将改变整个大周王朝的战争史，也将杀死很多很多的人。所背负的人命和罪孽，她能担得起嘛？

.....

队伍缓缓行进，程岭坐在骡车上，听着阮修明对史书故事娓娓道来，整个脑子却乱糟糟的，不知何时声音停下来了都不知道。

“小郎君，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阮修明看着程岭，轻声说道。

程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听得这话，沉默了良久，才终于缓缓道：“修明，你觉得，若有一天，我杀了万万人却